甚差别,外头门楣上仍挂着“一枝春”的匾额。 “铺子开张恰赶上我成婚,诸事都要你一人操劳,这几日累坏了吧?” “不累。姑娘是没看见,开张那日咱这铺子多热闹,比街上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也不差什么,好些人知道咱们一枝春的掌柜嫁进了侯府,都跑来向我探听私隐,我瞧那些贵女们,嫉妒得眼都红了。” “莫这样说。”阮茵笑着,自顾在货架前验看,顺手打开一瓶香露嗅了嗅,对阿月说,“天气凉了,香露的气味可再浓甜两分,闻着会更好。” 阿月点了点头:“记下了,回头我叫小七去作坊传个话。”说着迫不及待地拉她在春凳上坐下,“姑娘快与我说说,成婚好不好?我都没看成你出嫁……小君侯待你好吗?侯府里住着可惯?侯夫人好相处吗?” 阮茵想了想:“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倒是没什么不好,只是不能每日见到阿娘,有些不习惯。侯夫人很好相处。小君侯……嗯,也好。” 阿月见她反应平平,不由皱眉:“真的吗?我怎么瞧姑娘不太欢喜的样子?是他们给你气受了吗?” “没有,怎么会。”阮茵摇头,自言自语,“他们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只是……有些紧张。” 心悬在半空,总觉得不踏实。 阿月闻言放心了:“原来是新娘子紧张过度了,我就说嘛,小君侯心里眼里都是姑娘,哪会叫你受委屈。” 阮茵笑着摇了摇头,并未纠正阿月。 与周沉璧假成婚之事,没有第三人知晓,以后再解释吧。 闲话毕,又问了这几日销路最好和最差的货品,吩咐阿月一样样记好,过一段时日再看。 不多时,铺里开始有客了,二人便不大顾得上闲聊了,一直到近午,客人渐渐少了。 阮茵捶着肩背,和阿月相携去里间歇坐喝茶,刚坐下不久,听外间有动静。阿月起身去招呼客人,谁知刚出去没一会儿,又苦着脸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人:黄婉莹和她的婢女。 阮茵起身让座。 黄婉莹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抄抱起手臂,昂着下巴盯着她,面色很不悦。 阮茵斟了杯茶,推到黄婉莹面前,笑道:“自绿衣洲一别,有些日子不曾见黄姐姐了,近来可好?” 黄婉莹未答,仍然直直盯着她,那眼神绝说不上友善。少顷,语带嘲讽地说了一句:“我很好。阮掌柜得嫁侯府高门,飞上枝头变凤凰,想来也很好。” 阮茵静了片刻,问:“黄姑娘今日登门,是要买东西吗?” “不买。只是来看看,抢走他人心头好的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很抱歉。”阮茵垂眸,手指摩挲杯沿,“际遇如此,我无话可说。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比起凤凰,我倒更愿做一只衔泥的燕。” “你这燕衔的不是泥,是宁晓霜的命吧。她为小君侯绝食好几日,憔悴不堪,后来被人劝着开始吃东西,又长吐不止,连我这死对头都看不过去了。我二人争了一场,到头来便宜了你。” 阮茵沉默不语。 阿月却听不下去了:“黄姑娘这是什么话!两家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姑娘不欠任何人,谁有不痛快,自找侯府闹去……” “阿月。”阮茵拍了拍她的手臂。 阿月气咻咻地住了口,面上仍是愤愤不平。 气氛凝滞半晌,黄婉莹忽然道:“罢了,你嫁给小君侯也好,若是宁晓霜,我才真会气死。” 阮茵不解。 黄婉莹嗤笑一声:“先前为争小君侯,闹了不少笑话,实则我是故意同宁晓霜过不去。如今她未赢,我不算输,这样便很好。” 阮茵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黄婉莹又道:“不过你还是欠了我,所以,日后你这铺子里有好东西,都得头一个想着我。” “自然。”阮茵抿唇,端起茶杯递给她,“黄姐姐看中什么,自去拿,今日算我送你。” 黄婉莹又拿了会儿乔,才伸手接了过去。 正这时,忽闻一女声:“阮掌柜。” 二人循声转头,只见门边站着一粉衣女子,头梳双丫髻,样貌……有几分眼熟。 “我是宁府婢女香桃,我们姑娘想邀阮掌柜,明日过府一聚。” 是了,这眼熟的女子,正是宁晓霜的婢女,前段时间黄宁二人在胭脂铺发生争执,这婢女便是抢飞燕迎蝶粉那个。 香桃说着走到阮茵身前,从袖中掏出一封邀帖递上。 阮茵接过看了看,回道:“请转告你家姑娘,容我回去禀告婆母,得婆母允肯,再到府上拜访。” 香桃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等等,”阮茵出声叫住她,“你家姑娘……身子可还好?” 香桃不客气道:“阮掌柜明日自去看不就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这什么人啊!”阿月皱眉。 黄婉莹撇了撇嘴,一副看热闹的神色:“别怪我没提醒你,宁晓霜可不似我这般好脾气,她此时恨死你了,明日的鸿门宴,你自求多福吧。”说着站起身,走到外间挑胭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