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迅速回过神,在门前略站了站,掉头往院门方向走,边走边想,为何总是如此凑巧,叫她听见不该听的话。 夜风沁凉,她站在满庭芳院前,双手抚了抚上臂。 手杖靠在院墙边,她单腿吃力,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于是又将手杖拿过去,撑住了身子。 茫然四顾,是比漆黑更叫人惶然的无边幽昧。 许是此时的天色太过苍凉,还有脚踝的伤持续作痛难以忍受,她突然落下泪来。 不知站了多久,可能有半盏茶的功夫吧——她辨不清了——身后传来开门声,继而是脚步声,很快,一个身着彩绸的女子走出来,往客栈前堂的方向去了。 阮茵抚了抚脸,又站了一会儿,才拄着手杖往院里走。 刚走两步,房门打开了。屋内烛火照得门前亮堂起来,周沉璧看见阮茵,忙快步朝她走过来。 “胡定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叫我!”他骂了一句,走到近前,伸手便要抱起她。 “不必。”阮茵抬起手臂,手杖斜横在身前,堪堪挡住了对面的人,“我能走。” 周沉璧怔了一下。 莫名地,他也没有再坚持。只在一旁护着她,慢慢走进房中。 一进门,阮茵左右看了看,见东西各有一间卧房,便率先道:“我睡西卧,你东卧吧。” 周沉璧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卧室,反手关上了门,那脸色瞬间便黑了。 他心中莫名所以,在房中呆站片刻,开门出去了。 前头客栈二楼拐角的屋子里,胡定与巡检司的大焦在守着仇狮,他的右腿骨摔断了,头脸也包成了粽子,便是醒过来,一时半会也是跑不了了。 周沉璧推门进来,大焦看见他,当即起身请罪:“头儿,属下在蒋春复家门外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属下等到夜里,也一直没见他出来,原来早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溜了,是属下办事不力……” 周沉璧摆了摆手,问:“醒过吗?” “没有。” “蒋春复开口了吗?” “都招了,和翁兴嗣所说大差不差。” “嗯。”周沉璧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明早大焦先回去,把蒋春复也带回巡检司,告诉张司牧,他和翁兴嗣两人,要看牢了,别出什么岔子。” “是。” “公子,接下去怎么办?”胡定问。 周沉璧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嫌弃地皱了皱眉,又啪地一声撂回桌上。 胡定和大焦对视一眼,都不知这爷为何气不顺,正暗地里眼神交流得热闹,就听周沉璧说:“羊肠山那片莺粟田,务必叫人看好了,摘下来的莺粟果,叫刘元正好好研究。仇狮背后定然还有人,他一个人,做不成这么多事。这间屋子的守卫放松些,看看有没有兔子撞进来。” 二人齐齐应声。 正事说完,周沉璧问胡定:“方才回来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胡定不明所以:“没有啊……” “我好好的娘子,你去接了一趟,回来就成了闷葫芦,你这狗东西怎么办事的!”周沉璧气得拿脚踹他。 胡定大呼冤枉:“公子,小的可没惹少夫人生气!是不是饿的啊……要不就是,伤口疼?” “嗯?”周沉璧暗道有理,于是不再跟胡定废话,转身出门,到楼下吩咐小二先送吃食到满庭芳,再去把药熬了。 等饭和药的间隙,周沉璧在房里来回踱步,每次踱到西卧间门前,都想进去看看她,又怕打扰她休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隔着门说:“娘子,你饿不饿?这家客栈的蟹黄汤包是一绝,一会儿送来你尝尝。” 无人应声。 周沉璧正要再接再厉,房门被敲响了,是小二来送吃的,他接过食盘,抬脚阖上门,走到西卧间,敲了敲门:“娘子,饭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周沉璧抬了抬手里的盘子,作势要进去。阮茵却未理会,只从食盘上拿了一个包子,说了声:“有劳。”然后在他愕然的神色中,关上了门。 周沉璧茫然地面门思过,心道她定是脚疼的厉害,这才恹恹不欲说话,于是将食盘放在桌上,转头又去了客栈前堂。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竹筒。 “娘子,我拿了几块冰,你用帕子裹上,冷敷一会儿,多少能缓解几分疼。” 门开了。阮茵接过竹筒,道了声:“多谢。”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周沉璧的眉头拧了起来:“娘子,你在生我的气吗?” 声音传进里间,好一会儿,才听到闷闷的一句:“怎会。” “那你为何不开心?” 里边的人不回话,这时候,小二又送药来了。 周沉璧第三次敲开了西卧的门,对里面的人说:“药趁热喝,外用的也记得涂,不然晚上有你疼的。” “知道。” 阮茵接过药碗,要关门,却被外面的人伸手抵住了。 “娘子,你为何不开心?” 阮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眼说:“累了。” 她那只伤脚,脚尖点地,一手扶着门,另一手端着碗,站得摇摇晃晃。 周沉璧想到她来来回回的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