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没人理他。 周沉璧搓了搓发僵的脸皮子,继续谄媚道:“那我叫小令来伺候你梳洗用饭,吃饱了再同我生气,可好?” 说完等了半晌,被子里的人依旧一声不出,他讪讪起身,先去将地铺收拾了,再把昨夜的药碗和纱布归置好,直到再没什么理由待下去了,才披上外袍,一步一回头地出了门。 胡定拖着半残的身躯,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公子交代的差事,他办得又快又好,此刻仿佛已经看见,一个崭新的钱袋子正在向他抛掷而来,却不料一抬头,迎上的是周沉璧的黑脸。 “今日这顿板子,爷先给你记着!” 胡定的笑僵在脸上,茫然道:“小的做错什么了吗?” 周沉璧已踩着霹雳雷火一般往澡房方向走了。 因着身上有伤,不便痛快沐浴,周沉璧只简单擦洗了一番,略收拾出个清爽模样。 偏厅里,侯夫人已经吃了两盏茶,见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顿时什么气都没了,只剩下满眼心疼。 周沉璧嬉笑着行礼,叫了声阿娘,便歪坐在罗汉床上,胳膊撑着床几,捡起瓷盘里的绿豆糕往嘴里送。 “听下人说,昨夜起了热,眼下可好了吗?” 尹菱说着便探手贴他额头,周沉璧顺势矮下身,作出个凄惨虚弱模样,夸张道:“阿娘不知,昨夜实在凶险,若非我底子好,您就见不着我了。” “呸呸呸!”尹菱嗔怪瞪他,“大清早说的什么话。”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打量他的脸似瘦了些,又开始止不住地心疼,“那张展也是的,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也该等你伤好了再罚,如今这样,多少日子才能养好。” 周沉璧喝了口茶,解解嘴里的黏腻,浑不在意道:“阿娘也别怪张司牧,是我自去领罚的,反正躲不过去,早挨早痛快。” “你呀!就不能叫为娘的省省心。趁这机会,好好在家休息几日。”见儿子不以为意,尹菱眉头一皱,“怎么?他张展要是这时候还差遣你东奔西跑的,我叫你阿爹去与他说道说道!” 周沉璧哼了一声:“快打住吧,这俩人碰上面,我就没个好!” 尹菱摇了摇头,转念又道:“茵茵呢?脚还疼吗?” 周沉璧想起那个蒙在被子里的人,面上不觉带点宠溺的神色:“她的伤无大碍,阿娘不必忧心。原要来跟您请安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怕你怪她,正一个人生闷气呢。” “不好意思?”尹菱不解,忽想起方才房里那一幕,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哼声斥对面人,“定是你浑不顾忌,我做什么要怪茵茵?我去瞧瞧她……” 尹菱说着便要起身,被周沉璧按住了:“她脸皮薄,阿娘还是别去了。” 尹菱想了想,也就作罢,转而叹口气说:“你呀,成了家就得有个做人郎君的样子,莫要想一出是一出的瞎胡闹,早日给咱侯府添个胖娃娃是正经事。” 周沉璧不自在地转开脸,嘴里被糕点塞满了,说出口的话含含糊糊:“我这才成婚没两月,阿娘也忒心急了。”眼下要紧的不是胖娃娃,而是他要如何名正言顺地睡在她旁边,想至此处,他忽然灵机一动,“阿娘,您帮我个忙。” “什么忙?” 周沉璧丢下绿豆糕,拍了拍手,兴冲冲探身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话。 尹菱狐疑地看着他:“你又作什么怪?” “啧。阿娘别问那么多,只管叫人照我说的做,回头再同您细说。” 尹菱蹙眉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瞧他动来动去的,想是有些坐不住了,便也不再多留,只起身告诫他:“你可不许再胡来了,叫茵茵也好好养着,不必想着请安,咱们府里没那么大规矩。” “知道了知道了。” 周沉璧送走阿娘,吩咐纪姑姑去厨房看早饭,再叫小令去房里守着阮茵,然后在院里略站了会儿,问胡定:“那谁在哪儿?” 胡定:“谁?” “嘶——”周沉璧作势要打他,胡定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谢全那小妾。 “回公子,在前边朝晖阁候着。” “带过来。” “是。” 居竹院书房。 周沉璧和一男子对坐在书桌旁下棋,这男子正是芙蓉镇从事官谢全。 姚姬走进来时,有点懵,她不知自己的夫君也来了,实则谢全比她更懵,他只比姚姬早到一刻,在这里喝了三盏茶吃了一肚子点心,终于等来了小君侯,话没说上几句,便被周沉璧拉着开始下棋了。 谢全只当周沉璧看中了自己的小妾,却又不好开口,故而很善解人意地主动提起姚姬,拿话头试探了好几回,谁知周沉璧像没听懂似的,一句话不接。 如此一来,谢全也被整困惑了。 周沉璧不管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只在姚姬进来时,说了声“姚夫人坐”,之后便一直盯着棋盘,未再开口。 谢全的棋路上不得台面,周沉璧多年不碰这文雅的玩意,技艺也是稀松,再则他的心思也不在下棋上。 彼此都很勉强地下了几盘,约么两刻钟后,周沉璧终于说了句:“不下了。”然后丢下棋子,站起身道,“改日再与谢兄切磋。” 谢全一副得救的神情:“下官棋艺不佳,没扫了小君侯兴致便好。”于是,谢全和姚姬被分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