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施蒙蒙意识到时机不对,悻悻然把布丁攥回掌心里,对江泉说:“上来喝杯水吧。”
她又对徐孟道:“徐孟哥,替我谢谢徐妈妈哦。”
大热天来给施蒙蒙送吃的,就算江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或者同事,也不至于连一杯水也讨不上。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讲究。
但徐孟被他们俩撇在楼下,看着江泉登堂入室,心里觉得无比憋屈。
下楼的功夫,房里的空调一直开着,施蒙蒙身上的薄汗飞速阴干,凉丝丝的。
江泉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施蒙蒙给他的水喝得很认真。
“你这几天有出门吗?”
施蒙蒙摇了摇头,低马尾也随着摇摆,原本有一缕斜在锁骨上的发被带走了,露出一抹小小的红痕。
“那里也是伤口吗?”江泉用目光示意着,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脑子、和嘴巴都是分开工作的。
施蒙蒙锁骨上的粉嫩浅疤让他有些呼吸不稳,脑子清楚的知道不该盯着看,也许不该问,可嘴却又跑在了前头。
施蒙蒙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伸手摸了一下锁骨,“嗯,就蹭了一下,伤口很浅。”
长得娇气,但并不娇气。
江泉摸了摸自己额头,“这里呢?”
施蒙蒙用手指撩开头发,凑近了一点给江泉看。
她的皮肤真得很好,连疤痕都没有狰狞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心疼。
江泉还想看得仔细一些,施蒙蒙就坐了回去,笑道:“没事的。”
“闷在家里这么久,要不要出去兜兜风。”江泉提议道。
刚才面对徐孟的邀约时那么不情愿,可现在施蒙蒙却很乐意。
“我换身衣服,可以等我一下吗?”
“当然。”江泉看着施蒙蒙进房间去了,那粉色的,并不设防的私密卧室。
四下无人,他打了个愣神,忙说:“我先去车里开空调,不然太烫了。”
江泉的选择是对的,夏天没开空调的汽车就是烤箱,而现在,施蒙蒙坐到副驾上时只感到凉爽和惬意。
江泉一下子没说得上来话,刚才看施蒙蒙穿着那一条碧色旗袍走过来的时候,惊艳的情绪过载了,现在还堵在他喉咙里。
这条旗袍就是林樱子陪施蒙蒙一起去订做的那条,其实款式和面料并不隆重,做旧的清凉纱料,合身合体的偏长剪裁,开叉也只到膝部,总得来说很日常不拘束,不然施蒙蒙也不会穿。
“蒙蒙。”徐孟叩响车窗的时候,施蒙蒙真是吓了一跳。
车窗缓缓降下,徐孟瞥了江泉一眼,笑着对施蒙蒙说:“怎么这个时候还出去?你身体刚好一点,还很虚,容易中暑的。”
徐孟开口满是关怀,施蒙蒙很难为这份关怀中饱含的过界管束而发火。
“没关系的,我已经没觉得不舒服了。”施蒙蒙见徐孟有东西递进来,下意识接过。
“那好吧,空调房里进进出出,小心着凉。”
徐孟并没有过多的纠缠,等他站远了些,冲施蒙蒙摆摆手的时候,施蒙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徐孟的一件白衬衫。
正当施蒙蒙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江泉忽然开口说:“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刚才落下了没给你,还好。”
他升上车窗,让车子缓慢的滑行着,又示意施蒙蒙去拿足边一个礼品袋。
礼盒用粉色的绢布包裹着,打开就是一条水粉色的丝巾,也是柔柔、旧旧、淡淡的色调。
施蒙蒙喜欢,哪怕不是江泉送的,这都会是一件很合她心意的礼物。
“谢谢,这丝巾很漂亮,你很会选礼物。”丝巾抖开来之后就绕在施蒙蒙身上,跟她的旗袍融合的非常好。
“不难,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会很适合你。”江泉看着施蒙蒙摆弄丝巾,觉得比自己在脑海中想象过的画面还要漂亮。
“那我把这个拿走。”江泉拿起徐孟的白衬衫,一把扔到了后头。
他一直很冷静,只有这个挥手扔的动作稍微暴露了一点内心。
扔一件轻飘飘的衬衫实在不需要用上能把一大包垃圾扔过高墙的力度。
江泉的车很干净,后车窗上没堆什么东西,白衬衫扬起又落在后座上的那一瞬,徐孟看见了。
他压抑着的嫉妒和怒火被全然激发了,他本来觉得给施蒙蒙一点时间,她能看清谁是最适合她的人,但显然她没有徐孟想得那么精明。
江泉胳膊收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阵风,施蒙蒙被这小风一刮,感受到了他外溢的一点焦灼和愠怒,她有点窃喜和不知所措。
“我表现的可能没有我心里想的那么明显。”江泉的肤色又深了一点,侧脸的轮廓更深了些,“蒙蒙,你对我来说很特别。”
他都不记得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原来一个人身上的色彩真的可以比其他人更加鲜明突出。
“特别,是什么意思?”
施蒙蒙说话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在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心率过速,几乎到了要响起警报的地步。
江泉两只手都握在方向盘上,他平时开车不是这种紧绷的状态,但他转脸看向施蒙蒙的时候,又莫名松弛下来。
“你就好像,是一个象征,意味着我可以开始生活新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