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月是真吃不下,只得挑拣着碗里没沾上油腻的米粒吃。连菜也不敢伸手夹。少做少错。
齐扬见状,冷声道:“怎么,我挑给你的东西有毒?不能吃?”
阿月向来是个识时务的性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齐扬,讨饶道:“我知道错了。”
二夫人闻言,一口汤差点没呛出来。上赶着认错的。
齐扬冷哼一声:“错哪了?”
阿月诚恳道:“我应该先告诉你一声再出门的。”
齐扬责问道:“知道错了还要做?”
……那不是被拦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这是错的嘛。
见着阿月不说话,齐扬气不打一处来:“我有没有告诉你让你老实呆着别出去乱跑?”
阿月不吭声。
齐扬冷道:“怎么,我说的话就是耳旁风?吹了就过了?”
“不是,”阿月弱弱的回道:“那不是人家说你不让出去,我就回来了嘛,我也没出去呀,你就别生气啦。”
“哟,那人家不拦你就出去了?你就没一点自觉吗?”齐扬冷笑道。
齐扬气头上,阿月哪敢再辩解,只偷摸的眼巴巴的看着二夫人,下午吃了她那么多瓜子,好歹也帮她说句话。
二夫人见着阿月这是被自家儿子吃的死死的,看戏看的正开心,哪管阿月死活。
齐扬冷道:“你看谁都没用。”说罢伸手又夹了筷子福寿圆子给阿月:“今日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让你长长记性。”
闻着碗里的这些,阿月就是一阵反胃,齐扬咄咄逼人的盯着阿月,阿月本想着忍忍过去就算了,夹了小块肉圆放进嘴里,瞬间便如有千万蛆虫在口中散开,阿月恶心的胃里的东西都翻涌上来,连忙起身跑了出去,蹲在门口就是一顿吐。
云芯赶紧跟出来,端了清水准备递给阿月。
齐扬也出来,伸手接过云芯手中的茶杯,蹙着眉头,一口都没咽下去,反应这么大。
待阿月胃里东西都吐没了,再没东西了,齐扬递了杯子给阿月。阿月接过漱了漱口。
气味真是难闻。齐扬屏息,扶了阿月起来。
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赶紧过来把一片狼藉的地上收拾干净。
阿月有气无力可怜兮兮的看着齐扬道:“是真的吃不下。”
吐一顿,一句吃不下就想打发过去?齐扬不买账。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乱出去了。”阿月可怜兮兮的承诺道,她都没出去,真不知道齐扬在生气什么,别扭起来真是跟陈醉有一拼。
“呵,上次你也这么应承我的,只怕是糊弄一时是一时。”齐扬压根不信阿月空口白话。
……上次是什么时候。
“那这么久了,我也就出去这一次,还未遂,总不能天天都待府里,总有想出去放放风的嘛。”阿月软软道,试图磨过去。
“你是想出去放风?”齐扬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阿月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我有没有说过你既招惹了我,便是我的人?”齐扬质问道。
阿月点点头。
“知道还敢在外面养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倒是明知故犯啊?”齐扬冷声道。
“……我哪有养着乱七八糟的人。”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真以为我不在京城,就什么事不知道?”
“我就是出去赚点嫁妆钱嘛,哪有钱养乱七八糟的人。”阿月强自镇定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要我把人带过来。”齐扬冷笑道。
阿月装作努力的回想了下,辩解道:“哦,要说养着,那也就是在城西养了个乞丐,人帮我试药呢,这个二夫人也知道的,也不算乱七八糟的人呀。你还送了人回来给我医呢,那不能也算乱七八糟的人吧。”
“非亲非故为什么就愿意帮你试药?说他没有图谋,我倒是不信了。”齐扬冷哼道。“母亲事事惯着你,我可不会,你既然招惹了我,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若是断不了,我来帮你断。”
阿月心里一震,急道:“你可别乱来,他身上还养着我的蛊呢,我辛苦养了那么久。”
“你这话怕是说晚了。”齐扬笑道:“尸体都扔乱葬场喂狗了,你真想看,我让人带你去,看看剩下的还能拼回个人形不。”
“你……”阿月心里一紧,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都刺入了肉中。她得镇定下来,她周围有李钰的人,既然她看重陈醉,想必李钰也会连带着帮忙看顾一下,没亲眼见到,她什么都不信。倘若陈醉没事,自己却露了马脚,那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阿月压下了心里的慌乱,强自表现出恼怒的神态:“好歹也让我把蛊虫取回来啊!我费了那么多心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齐扬闻言,倒是放下了些心。只关心虫蛊,没关心那个乞丐,连自己杀了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也没有妇人之仁。
“你要药人,府里自然可以养给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倒是养养看,看有没有能活下来的。”齐扬回道。
“……我摆弄那些,你不怕我吗?”阿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是不喜,可目前这些东西尚且是相府命脉,自然由不得他喜与不喜。“我既喜欢你,自然不会怕你。”说出来的话却是不一样。
阿月闻言,抓住齐扬的胳膊,抱了个满怀,甜蜜道:“你真好。”
齐扬自然的搂住了她。
阿月低声解释道:“我就是怕你不喜,会怕我,我才只敢偷摸着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