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乐师和歌者也不遑多让。
“诸般灾难在大地之上横行,使海变成火湖,宫殿变成丘墟,繁茂成为荒芜,丰硕成为贫瘠,生灵变成死气,人人互相攻杀,兄弟反目成仇,爱人相互吞食……”
“恶魔和邪祟充满世间,黑暗遮住光,河流变成血水,百姓被丢入死的阴谷,亡魂在四处游荡……”
“只有神的国坚立,荣耀是他的冠冕,力量是他的权杖,神威是他的臂膀,律法是他的束带,大地是他的脚凳,星辰为他的项链……”
“神的国将要降临,凡追随他的都得永生,渎神的都化作尘埃,他伸出他大能的肩膀,使光明与荣耀笼罩全地,驱散黑暗……”
“他拯救一切,烈火焚烧邪祟和污秽,案卷将摊开在他永恒的桌案上,凡有罪的都无法逃脱审判,凡行义的都必被他纪念……”
“神啊,神啊,你的双眼如此明亮。”
“神啊,神啊,你的爱永恒不灭。”
“神啊,神啊,求你快快降临,救我脱离这污气熏天的尘世。”
“末日过去,神的国降临,他将身体化作饼,满足一切饥饿;神的国降临,他将血液化作酒,解去一切渴望。”
“神离去,而爱永存。凡爱神的必不至死,凡恨神的必不得生……”
“神走,而世人悲泣。你岂能不做王?抛弃我们?”
“神说,我不做王。这世代乃是我赐予你们的,永生永世,我必在你们中间,凡奉我之名行在义路上的人,都不遭大难。”
“神要走,而妻哭泣……”
“你为何抛弃我呢?”
“神说,我必不抛弃你。你必做我的新娘,当坚立你我之约,再下一个末日,你必得救赎,与我一同上升到永恒。”
“妻泣,说,你是我的王,我只做你的民……”
读完了这一篇,妇人缓缓的合上了书页,午后的光已经渐浓了起来,灿烂之辉光洒下。
坐在父亲与母亲的腿上,虽然耳边温柔的颂诗声已经停下,但女孩的目光却变得深邃,仿佛灵魂被那诗歌带到了过去,而将肉体落在了当下。
“!”然后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女孩的脑袋上,女孩尚还娇小的身躯颤了一下,思绪被父亲的手猛的从过去拽回了现在。
“读的真好!难怪朕的公主这么喜欢!能把这些古老的诗篇读得这样引人入胜!乐师和歌者们!该向你好好学习才是!”
父亲一边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一边对着身旁的妻子这样说道。
“陛下谬赞了,只是儿时妾身的母亲也常常这样读诗给我和兄弟姐妹们听。”美丽的妻子只是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谦虚道。
“哦,好啊!这很好!这个可以作为我们王室的家风和传统!一直传承下去!”男人对着妇人这样说道。
“呵呵……”妻子听到丈夫这样说,也只是温柔的报以笑意,随后他又看着坐在腿上的女儿,说:“多听,多向母亲学,将来也可以读给你的孩子听……”
“嗯……”女孩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却似乎并不开心。
“怎么了?”父亲问。
“神这么厉害,一切是祂创造的,支配一切又可以审判一切,他为什么不做王呢?”女孩抬起头这样问父亲。
“王啊……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治理好国家,安定好百姓,让君子们心悦诚服,让小人们战战兢兢,使大臣臣服尊敬,叫贵族安分守己,面对内忧外患,天灾人祸都不可动摇……”
听女儿这样问,父亲不自觉便讲起了“王道”,也就是所谓做王的道理。
“听起来好像很难啊……那做王是不是会很累啊,父亲大人?”
听着父亲这样说,小小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女孩儿又这样问。
“啊,是很难啊……不过既然做了王,再苦再难都一定要坚持。”
“……”小女孩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自觉便开口道:
“那──我也可以做王吗?”
“!”
听到这话,夫妇二人都不禁愣住,只见在那光的照射之下,女孩额头那若隐若现的印记闪烁着,但恍然间又消失,如错觉一般。
“太失礼了!怎么能这样说话!”
无论怎样受宠爱,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太过了,从礼节上来讲,简直是大逆不道,妇人忍不住开口训斥。
男人却抬手打断,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的用手指挑了一下那软软的鼻梁,目光之中仿佛坚信确立了什么似的,说道:
“当然可以,你当然可以作王。不过,父亲是国王陛下,你作王的话,就是女王陛下了……”
“女王陛下……哇!听起来很厉害耶!”
“嗯,不过要好好加油哦~”
“嗯!”
小女孩向着面前的父亲连连点头,这时的她还不理解,父亲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有着怎样的分量?
只是怀着孩童般的天真和稚嫩,认真的憧憬着。
“不过作不了王也没关系,父亲也不会怪你……”
“嗯?不做王的话……那该怎么做呢?”
“那就像你母亲一样,做王的女人就好了。”
“不要!不要!”
女孩听到这话却拼命的摇起了脑袋。
父亲露出不解的神情。
“做王的女人,要是像诗里的女人一样,被抛弃了怎么办?”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这话把夫妇两人都给逗笑了。
“可那是神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