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想宫中的事。 有些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如果是林霁,自是好过状元郎一百倍。他配得上安禾。 她原本还在为安禾这事犯愁,现在看来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也是,因果循环,有因有果。 上辈子没有南巡这一程,这次许多事早就不一样了。 但她和顾衔章却似乎还是一样。 坐在马车里,宁久微不自觉地出神。直到王兄叫她,才抬头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宁尘问。 “没有。”宁久微弯了弯唇,“我在想林霁和安禾。” “他们。”宁尘抬了抬眉。 宁久微点头,“就是王兄想的那样。” 宁尘想了想道,“林将军的弟弟,倒是配得上。不过这二公子若是要当安禾的驸马,还需要做出改变才行。” 宁久微:“王兄放心,林霁不是没有责任和担当的人。他只是不想做而已,只要他想,就会变得很好。” 宁尘有些奇怪,“我记得你和林家二公子素来不和。” “那都过去了嘛。”宁久微低头摆弄着腰饰,想起什么,“但是王兄,当年为何一封奏折,论林长青林将军是有罪之臣?” 宁尘默然几许,开口道,“还是那句话,不论是非,与宁王府牵扯越少越好。陛下是陛下,宁王爷是宁王爷。林将军赤血臣子,怎可对父王一片忠臣。于林氏而言,党同反臣之名远远好过为护宁王爷而死之名。” 宁久微垂着眸子,沉默无言。 这些话她明白,只是心中仍感到一片怅然。 宁尘察觉她的情绪,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窈窈,王兄既然回来,便不再是顺臣。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只需要乖乖地。王兄会保护你。” “即便是虎符调兵,抗旨不遵。不论是造反大逆还是远诛南鄯,王兄也决不会让你成为和亲的牺牲品。” 宁久微眼眶热热的,靠过去埋首进哥哥怀里。 “可是我不要王兄只周全我。我要王兄和父王永远都要在我身边,不能只留下我。” “不会。”宁尘搂着她,拍了拍背,“王兄向你保证。” 宁久微靠在王兄怀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感到十分的安心和温暖。 夜很快深去。 漆黑的夜幕星光零散,月色朦胧。 房间里,宁久微开着花窗,抱着酒壶趴在窗台上看着悬挂在枝头,被云层隐隐约约挡住的月亮。 有花香时而随风送进她的呼吸,将她的酒意吹的更散更浓。 她酒量不小,连顾衔章都承认。 宁久微喝的有一半晕晕乎乎,只觉得今夜的月亮格外引人思念。 她站起身独自在窗边站了许久,仰头喝完酒壶里最后一口千日醉。 *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马车轱辘的轮声显得愈发清晰。 没多久,马车平稳停下,传来银烛的轻声。 “公主,到了。” 陈最站在另一边掀开车帘,将公主扶下马车。 御史府邸的大门恰好在此时打开。 宁久微抬头就看到顾衔章走出来,停在门口的台阶上。 “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冷淡地让人一听就生气。 她走过去,抬头望向他。 “谁允许你站这么高和本公主说话的。” 他闻言,顺着台阶走下去,在平地上面对面站立在她眼前。 不知是不是坐马车的缘故,她觉得比刚才更晕了一点,但是脑袋又很清醒。视线也很清晰。 顾衔章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样子,整个人的轮廓都无比清晰。 他穿着宽松的素纹长袍,袖口和衣摆隐约是君子兰的刺绣纹样。纤尘不染,修长如玉。 “顾大人,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顾衔章始终顺从,微微弯腰,“参见明宜公主。” 他行完礼直起身子看着她。平静的目光迎上那双有些朦胧的眼睛。 少女一袭乌发无簪无饰,更衬得玉面雪颈。脸颊似染了一层胭脂云霞,白里透红,如花瓣酿造出来一般。 她身上一件十分宽大的刺花缠枝云缎披风将她整个人都安全地包裹住了,不过仍然可以看出里面只穿了一身沐浴后才会换上的衣裙。裙摆下,一双精致绣美的百蝶珍珠云履也没有好好穿,只踩着鞋跟,趿在脚上。 宁久微走近两步,注视他片刻,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本公主有话对你说。” 她拽着他要往府中走,没走两步却差点跌倒在台阶上。 顾衔章伸手及时揽住她,熟悉的暗香混杂着酒香侵入他的气息,他只闻到这个香气就知道她喝了什么。 “公主殿下,你喝醉了。” “没有。” 宁久微站稳,“本公主清醒的很。” “喝了多少千日醉?” “没多少。”她戳着他的胸膛,说话也变得有些慢,“你管我做什么。本公主喝多少也没人能管,你是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