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瘦小的孩子睡同一张床——给移过来,只是随便让人找了个旧床单和被子铺在地上,算作给她养病睡觉的位置。
“你睡着了吗?”见凯丽迟迟没有回答安妮又小声问了句。
“不,没有。”凯丽虚弱地回应。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的方向,因为高烧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任何力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正准备回去呢。”安妮听到凯丽的声音后嘀咕道。她转过身轻轻地将门重新关好,然后又快步跑到凯丽的身边。她的脸看上去很红,这让安妮有些担心,“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小声问。
“我感觉很好,至少比前几天好,我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好了。”凯丽说。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样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疼痛和无力却让她连最简单地站立都做不到。
于是她只能气喘吁吁地重新躺回床上,“但你不好了,如果院长发现你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又要打你,关你小黑屋的。”她担心地继续说。
“谁管他啊,反正我们都要离开了。”安妮听到凯丽的话嘟囔着。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凯丽的身边,同时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温度很高,热度顺着她们所接触的肌肤传来让安妮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凯丽得了什么病。感冒药没有任何用处,院长也不可能为了她们再花更多的钱,实际上当初她们能从他那里得到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超出安妮的意料了。毕竟除了在媒体和参观者面前,他一向不会对他们的伤痛做出任何反应。
“现在你才是最重要。”安妮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她侧过身让自己能够面对凯丽,“而且我们也该讨论一下等我们逃出去后应该住在哪里的问题,你说红头罩的帮派会给我们提供住的地方吗?”
“应该有吧,”过了好一会后凯丽才轻声回答。长期不退的高烧和止不住地咳嗽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但语气里的期待和兴奋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消散。她半睁着眼睛看着墙上的小窗户,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
“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先住在桥洞底下,等攒了点钱后就去租一个小房子,然后我们一起住,我们可以有自己床,自己的房间,不用再每天饿肚子,不用挨打……”凯丽继续说。
她一直在说,说她们的未来,她们的生活,还有她的爸爸妈妈,每一次她们聊天时她都会说起他们,她说她们到时候可以去找她的父母,他们会喜欢她的,肯定会喜欢她的,就像他们爱着她一样爱着她……
安妮也一直在点头回应。她紧紧握住凯丽的手,听着她沉重的呼吸,那声音到后面变得越来越轻,凯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安妮才慢慢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但很显然,她的第二位老大之所以能够成为老大那必然是有些本事的。比如她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一大堆同伴和无数小弟,而且还靠着钞能力抢到了东区最值钱的那块地,成功迈出了她成为大佬的第一步。
然后她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那个刚成立还没有三个月的组织也因此被迫解散了。
这让安妮感到有些苦恼,毕竟从某种层面看,她的第二任老大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她的衣食父母。她给她提供的住处,食物和一份虽然微薄,但对她来说已经完全足够的工资。
只不过现在那些东西都随着她的死亡一并被收回,并且因为这个,她所留下来的东西,尤其是东区的那块地也开始被人抢夺。哥谭变得越发混乱,每天都有人因此失去生命。
而作为一个小人物的安妮,她只来得及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像是逃难一样从那场混战中逃走。等之后过了好几个星期,哥谭稍微变得平静了点后她才敢去她可怜老大公寓的墙角——她是一个外乡人,没有人给她建造墓碑——放上一朵从路边采摘的野花,算是对她的一点感谢。
等这件事做完,安妮也得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毕竟在她租了个地下室用来当做住处后她就拥有了世界上最干净的口袋,里面一分钱都没有的那种。
所以如果她再找不到赚钱的路子,安妮估计自己就得蹲在马路边,在看到布鲁西宝贝的车后直接冲上去,让自己能够精准地在距离车子还有几毫米时倒在他的车前,以此来获得之后几个月的房租和饭钱。
至于为什么选择布鲁西的车,那当然是因为他是安妮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有钱的好人。他肯定是不会放任一个可怜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马路中间饿死的。
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安妮是绝对不会用这个方法的。一方面是因为布鲁西有很大的可能会在给了她一些钱后就将她送到福利院之类的地方,或者该说这才是正常做法,一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如果他真的是的话)是不会让一个一看就很糟糕的孩子继续在哥谭这种地方流浪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妮的良心还没有彻底死去,它在尖叫着警告她她不该去欺骗一个好人,尤其当他还是个该死的傻白甜的时候。
就在安妮在自己的良心和温饱中反复横跳时,她从一个比较熟的前同事那里听说了她的第三任老大正在招收小弟的事情。
于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安妮当即决定要去试一试。她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前往面试现场,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流程之后,实际上因为过于缺人,她刚过去表明自己来意就被那个组织录用,并且还被分配到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工作——打杂。
是的,你没有听错,打杂。即使是□□,他们也是需要一群负责打杂的小喽啰的。毕竟作为最底层的存在,他们进可去打架撑排面,退可去收保护费,偶尔还能充当免费劳动力去帮老大打扫打扫卫生。一份工资多份用途,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