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内侍监?如何带领神策军?”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马元贽的气焰打压下去,至少要将他内宫的势力压制住,不然以后再难安寝了。
万剑锋作为马元贽的爱徒,当下就跪地替恩师求情,“马大将军近日头疾发作,又要监管内侍监和神策军两处事务,难免力有不逮,还请皇上开恩轻罚。”
李怡语调没有半分放松,“朕记得,当初宫内放贷的连公公,就是因为马大将军御下过严,才引颈自刎。现在又出了这一桩斩杀罪奴,可见马大将军对内侍监的管理多有不足之处,底下之人屡屡犯事也并非真的心悦诚服。”
马元贽不情不愿道:“发生此事,臣确实责无旁贷,臣愿意停领俸禄半年,反省悔改,以补不足。”
高显扬站出来讥讽道:“那岂不是自罚三杯?”
他朝皇上拱手,请道:“事关龙嗣,责任重大,皇上绝不能轻饶,不然后宫诸位娘娘如何心安。”
李怡点点头,“今日丽妃险些出事,明日可能贤妃就会遇到麻烦,到底马大将军性情豪迈,难以对女子之事体贴入微,后宫事看来还是要交予女人照管。”
万剑锋本想再求情,听到与女儿相关,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简直听到了无稽之谈,马元贽反问道:“难道皇上还要解散内侍监不成!”
李怡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马大将军身担重任,日理万机,后宫小事不必劳烦了。”
他想了想,道:“尚纪局的刘尚纪自帮太后协理宫务,一桩桩一件件从无错漏,她赏罚分明,后宫诸人交口称赞,连贤妃都夸她心慈。让她帮忙监管内侍监应该没问题。”
马元贽是知道这个刘尚纪的,武宗时候因为赢了东瀛棋手,被郭太后格外抬举,连武宗最后一段日子身边近身伺候的也是她,可见其备受信赖。
自当今登基,她虽然升迁为一局主事,倒是再也没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为人似乎低调内敛,不是张扬之辈。连只负责后宫衣饰摆件的尚宫局都和内侍监有过冲突,掌握权利更大的尚纪局却安安分分的。
马元贽从来没和这位刘尚纪接触过,不知道这人是真老实,还是藏太深。紧盯后宫诸人的小事都是手下在做,他便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福全。
林福全与刘尚纪接触过一次,自认为将这个谨慎不爱惹事的女人看得透彻,当下便点了点头,表示此人好拿住。
马元贽稳了下来,心中笑皇上手段稚嫩。总归内侍监都是他的人,不是换个人掌管就能为皇上所用的。
再则,他现在出错被夺了位子,难道那位刘尚纪就不会糊涂不成。以后有的是法子让她从命、拉她下马,内侍监会在谁掌中现在可说不定。
贤妃到底刚刚有孕,不知男女,他不准备现在就将皇帝逼向绝路,思虑过后退了一步。
马元贽不再争辩,道:“臣听从皇上安排。”
他不挣扎,李怡却没有到此为止,而是顺势继续掌握内宫势力。
前不久尚宫局蔡尚宫因病去世,尚宫局已经群龙无首一段日子了。李怡知道太后有意让阮翠云上位,只是阮翠云与万剑锋有段旧情,连他都有所耳闻,在不确定万剑锋是否能为他所用之前,尚宫局绝对不能交由立场不明的人管理。
然后与阮翠云关系微妙、能力也足够出众的钟雪霞就被李怡借着太后的旨意抬为了尚宫。
钟雪霞与阮翠云误会对方曾经陷害自己不能出宫,在蔡尚宫临终之际才从谭司膳口中得知是蔡尚宫当年从中作梗,只为留下她们两个能力出众的人才为她所用。
二人终于冰释前嫌,可惜这么多年的不和,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当年的姐妹齐心,只能不尴不尬的相处着。
这份情谊随着钟雪霞上位变得更加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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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慈兼领了内侍监的差事,在任职前夕,她第一时间不是去翻查宗卷,也没有对内侍监指手画脚,而是先带着一份厚礼去拜访马元贽的贴身手下林福全。
作为马元贽副手,在内侍监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林福全居所也是独门独栋的,不比应慈这个一局主事住的差。
林福全没有易主的慌张,态度照常倨傲。
给人倒了杯茶,翻看了眼匣子中的东西,才嘲弄道:“从来都是下属给上司送礼,刘尚纪如今是内侍监的领头人,怎么本末倒置呢?”
听他这样说,应慈也没有半点羞恼,拿起茶盏,“我还未正式当差,不算逾矩。”
她略显羞愧道:“其实皇上为何点我担此重任,想必林公公也有所猜测。对于内侍监我也不大了解,以后可能还要麻烦林公公多多相助。”
“我还是那句话,都是替上头办事,没什么麻烦的。” 林福全面色平常,边说边观察这位刘尚纪。
今天她没像上次见一样穿着颜色淡雅的常服,而是配着全套的尚纪打扮。
六局女官都有规定的服饰着装,级别越高颜色越深沉,以示端庄威严,到了尚级就是茶褐色。
这位刘尚纪是全宫年龄最小的五品女官,可能比很多局里的掌级还要年幼,穿着暗沉的颜色就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没有威严感,只让人更加觉得她弱不胜衣。
应慈对他探究的视线当做不知,叹了口气道:“我从未接触过内侍监,真的很怕出错,主子的看重有时候并非只是福分。”
林福全听了她的话,不免联想到处境相似的自身。
刘尚纪因为足够听话,被皇帝调来了这个火坑。马大将军为何看重他,也是因为他足够听话。
所有的恶事问都不问就去办,宫里任何对内侍监不利的风吹草动立刻上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