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人。”
手帕轻柔地擦过额角眉间,划过鼻梁,莫惊春有点心慌意乱。明明是很寻常的举动,让谢云桓来做,就暧昧旖旎到要命。花辞镜那位合欢宗少主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谢云桓捏紧了手帕:“是谁?”
莫惊春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记忆缺失了一些。他替我梳头,将外袍留给我,那上边的绣纹,应该是清徽派铸剑峰的剑修。也不一定就是喜欢,绝境之中被救赎,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总之,我想见他。你不是调查过,我尝试着炼化怨气,希望能够由魔入道,求一线生机。却一次次失败,折腾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是谁损耗修为帮我?”
莫惊春细细摩挲过那个人的佩剑,是云雷纹,师兄的佩剑花纹对不上。
谢云桓气笑了,他揪住莫惊春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拽起来,距离太近,两人的鼻尖几乎快要相撞,“我没查到你说的那人!你就为这个一定要去铸剑峰?”
莫惊春压低声音:“有三名刺客尾随过来,一个在正北、两个在东南角、水深四丈五的位置。这地方足够偏了,适宜音修斗法。”
她说完,猛地一把推开谢云桓,头也不回地跑出船舱,御风冲向岸边。整个人飘在半空,茫然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一低头,看到沈晏秋就立在一片波涛上,周身似有三重雪。
莫惊春下意识换了一个方向,发现谢云桓已经追过来。他的瞳仁已经变回黑色,脸上还浮着一抹绯红,颇有风度地说:“阿春,这种事不用说抱歉,你没有亏欠任何人。我们还是好友,对吗?”
莫惊春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谢云桓以后可能会疏远她了。
以前有个当面说过喜欢莫惊春,被她明确拒绝的小郎君,甚至能做到和她偶遇,面对面地错身而过,却不让一丝目光落在她身上。原本一同求学的好友,忽然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让她痛失一个玩伴,体验极差。
谢公子如此淡定,莫惊春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垂眸,低声回答:“对。”
谢云桓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让月光添了三分柔情:“那就好,等等,我送你回去。”
莫惊春斟酌用词:“给我一点时间,先别过来。”
沈晏秋追上来:“没事吧?”
莫惊春摇摇头,招出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御剑化作一道流光。
谢云桓传音给沈晏秋,语调带着一种欠揍的戏谑:“放心,我的清白还在。”
沈晏秋也御剑,和莫惊春并排飞行,在她看不到的位置,凝水成剑,反手挥出,七道冰晶小剑接连打在谢云桓的脚正前方半寸的位置,逼着他连续后退了七步,每一步都是惊险万分地在光影变幻间避开,连靴子尖都被剑气削下来一片。
最可怕的是沈晏秋那猫戏耗子一般的态度,以及他对莫惊春的占有欲。
谢云桓眼睁睁地望着流光消失在天际,追不上了。他顿住脚步,勾唇一笑,“封口费,我是一定要讨的,让你先跑一会儿。”
下一秒,紫玉箫在掌中旋转,抵在唇边,吹出无比强劲的惊魂音,紫色的音波凝成螺旋状,猛地钻入水中。
流水骤然泛红,三具七窍流血、穿着鱼皮水靠(古代潜水服)的尸体浮上来。
谢云桓检查了一下,尸体的随身物品非常少,没有任何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但这三人的右臂上都有一个魔狼头骨印记,的确是刺客组织流珠的人,应该是地煞组的刺客。
他拿出玉牒,给继母发消息:“谢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别这么浪费。我做牛做马都不想做少主、家主,那只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云亭上位,没什么不好的,他又不会克扣我的修炼资源。只要云亭能接得住这个位置,我立即让贤。”
千里之外的山阴谢家。鲛绡垂帘随风翻卷,“砰”的一声,谢知非的继室萱姬又摔碎了一枚玉牒,还掀翻了嵌满夜明珠的紫檀花架。
一盆半开的墨兰重重地摔在地上,精美的紫砂盆碎裂,飞溅的碎片中,疏松的盆土流散,露出墨兰膨大的根部,细弱的花茎瞬间折断,软软地垂下。
萱姬眼尖,看见墨兰的须根上似乎绑着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她拨开泥土一看,是刻了字的金箔,上面写着——手植墨兰,庆祝云亭降生。
谢夫人萱姬擦干净金箔上的浮土,才发现这上边的纹路不是花纹,而是谢云亭的百天小相和平安符。纯金比较软,由于她粗暴的擦拭,平安符已经变形,还出现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让“云”字看起来像“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