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交给妻子。
尚知意不知该喊何宜安什么,很是难为情,她不是阿姨,所以不能喊阿姨,可……又喊不出妈妈。
“我自己会洗。”她轻声对何宜安道。
何宜安揉揉闺女的脑袋,“我们知意真棒。不过从今天开始,你是松鼠宝宝了,我是松鼠妈妈,妈妈帮着你一起洗,好不好?”
现在她说任何话,都是商量的语气。
尚知意没有拒绝,最初她怕何宜安,不敢靠近。但后来飞机上何宜安一直哄着她,说话温温柔柔,还又抱着她,喂她吃零食,喂她喝水,现在她挺喜欢与这位松鼠妈妈待在一起。
这个年纪孩子的记忆时长,有时跟鱼不相上下。
在浴室洗澡时,还喜欢跟何宜安待在一起,等洗过澡,吹干了柔软的头发,她躺到陌生的大床上,看着偌大的陌生房间,已然不记得刚才在浴桶里还与何宜安笑闹着玩水。
她又开始想爸爸了。
许向邑洗过了澡,拿着吹风机进来。
“知意,能不能帮爸爸吹头发?”
尚知意从床上爬起来:“我不会。”
“没事,爸爸教你。”
许向邑把电吹风插上电,冷热风调好,只需拿着对着湿头发吹即可,不需要任何技术,也没有难度。
他告诉女儿,按哪个键是打开。
尚知意点头,记住了。
许向邑在床前坐下,刚才想半天才找到一件能让女儿集中注意力去做的事情。
尚知意轻按开关,柔柔的凉凉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她先对着自己的手腕吹了吹,不烫,这才把吹风机对准许向邑的头发。
尚通栩每次给知意兑水喝,习惯了滴几滴到手腕上测一下温度,看得多了,尚知意以为冷热都要用手腕试试。
许向邑看着女儿下意识测温度的举动,心头又暖又酸。
他是有多幸运,生了这么一个可人的孩子。
担心女儿举着电吹风举得手酸,他握住她的手,相当于替她拿着电吹风。
电吹风的风力开的是最小档,吹了好久还没吹干。
何宜安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吹头发的父女俩,笑着说:“我们知意这么厉害的嘛,都会给爸爸吹头发了。”
尚知意被夸得不好意思。
何宜安坐到床上,打开孕期时常听的胎教音乐。她不知道胎儿是不是真的有胎内记忆,如果有,又能记多久,记多深。
先试试吧。
听到音乐声,尚知意转头,她只是单纯好奇音乐声从哪里传出来。
何宜安柔和说道:“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天天听这些音乐。”她轻拍自己的小腹,“你就在这里待了快九个月。还记不记得?”
尚知意摇头。
许向邑拿过吹风机,让孩子到妈妈那里。
何宜安伸手,把女儿从床边牵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肚子上听听,“你听一听里面有什么声音。”
到底还小,尚知意以为真的有声音,于是趴在妈妈平坦的小腹上认真侧耳听。
“听没听到?”
“没有。”
何宜安拿过准备好的孕妇照,将女儿抱到怀里,和她一起看照片,“来看看你在妈妈肚子里是什么样。”
这是家里唯一一样,属于知意的东西。
尚知意倚在妈妈怀里,听着钢琴曲,看着照片,还又听着妈妈讲她在肚子里时多调皮。
听着听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许向邑瞧着女儿快要眯上眼,下一秒又强撑着睁开,他连呼吸都提起,生怕惊扰了女儿。
终于不敌困意,五分钟后沉沉睡去。
何宜安小心放下女儿,拉过小被子盖好。
孩子安稳睡着,她长长舒口气。
许向邑用力攥了攥妻子的手,煎熬的第一晚,总算熬过去。
何宜安拇指轻轻摩挲孩子的脑袋,晚上加起来哭了得有三个小时,哭累的。
育儿师交代过,夜里留一盏壁灯,万一孩子半夜惊醒,能看清楚在哪里,身边是谁,不会被惊吓到。
他们两人如果因为光线亮影响睡眠,带个眼罩。
哪里还用带眼罩,她和丈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许向邑睡得不深,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以为是梦,逐渐哭声越来越清晰,他也从半睡间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去看闺女怎么样了。
他与妻子中间的小枕头上没人,小被子里鼓鼓的,缩成了一团,头也蒙进去。
许向邑一骨碌坐起来,“知意?知意?怎么了。”
他把孩子抱怀里,将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知意,不哭,是爸爸。”
尚知意满头是汗,眼泪流得到处都是,抽泣到停不下来。
何宜安也醒来,心一惊:“怎么了?”
许向邑把闺女按在怀里:“没事,爸爸在。”
尚知意不是第一次在夜里惊醒,在出租房里,她一个人经常睡到下半夜醒来,哭累了便睡着。
刚才醒来,她看清身边躺着的人,突然间特别想家,想爸爸,也想妈妈,想姥姥姥爷,还想二哥。
她知道妈妈不要她了,可还是想回家。
终于不再抽噎,能说出话,尚知意泪眼朦胧看着许向邑:“对不起,把你和松鼠妈妈吵醒了。”
许向邑的眼泪瞬间流下来,紧紧抱住女儿。
“是爸爸对不起你,当初没有把你看好,让别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