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异能爆发事件,那岂不是也应当算在他做的好事里面?想到即将到账的复活点,叶伊赫心情就变得很好。
真是醒得早不如醒得巧,一下就让他赶上做好事的机会了。
两个小时的环峡湾观光结束,早就冻到不行的叶伊赫归还从舱门口领的小毯子,终于回到了脚踏实地的陆地上。他没急着将身体交回去,回到酒店,而是先绕路去附近的商超,购买了大量的鸡蛋、牛肉、蘑菇和面粉,另外还有些土豆、胡萝卜和鱼之类的食材。甚至还特意叮嘱费奥多尔之后去酒类专卖店买一瓶香槟一一因为挪威规定超市只允许卖淡啤酒,其余的酒类都只能去专卖店里挑。这些都是他找到的关于俄国过新年需要准备的食物,尤其是香槟,这可是俄国人零点举杯的必备酒品。虽然这具身体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但谁让费奥多尔办的假|身|份证明是成年人呢。
确定他买的东西都齐全后,拎着购物篮的叶伊赫立刻将身体还给了费奥多尔,让他进行接下来的结账、付钱、回酒店等一系列语言交互性极强的动作一一而他,现在要去意识宫殿的被窝里暖和一会了!手上突然变沉的费奥多尔照常没有任何异议。
虽说在挪威过俄国的新年有点奇怪,但反正挪威本身也过元旦,因此叶伊赫的提议并不会显得有多突兀。从年末的最后一个白天开始,叶伊赫就开始忙活着包俄国版本的饺子,再做两道俄式土豆沙拉和加了鱼的杂蔬沙拉,就是新年必吃的食物之一了。费奥多尔则始终乖乖待在意识宫殿内。
他就是想帮也不太能帮上忙,叶伊赫在见识过他那堪称灾难一一基本就是酸奶拌万物一一的料理手法后,就坚决不准他碰自己的锅。再说来回顶号干活也不方便啊,最后累得不也还是这一具身体嘛。
不过,费奥多尔似乎没有靠看书打发时间,而是在调试他那把放置在言殿一角的大提琴,因为叶伊赫的脑海里总是能忽然响起简短的悠扬旋律,陌生,但很好听随着时间逐渐流逝,酒店内的电视机也被打开了,叶伊赫在做饭时顺便听一耳朵新闻。
除去一些鸡毛蒜皮的当地小事外,主持人也提了一句特罗姆瑟的封锁情况,声称事态进展顺利,预计很快就会恢复通行往来。屋内的暖气空调开得很足,这具身体惯常装备的护耳帽与披风都放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叶伊赫只穿了一件单薄开襟外套。他将做好的沙拉与饺子端上桌,香槟也被打开,在高脚杯里倒满。
窗外的雪依旧很大。在这间点亮着灯的酒店房间内,只有叶伊赫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的场景确实有些孤单了。然而他一直在和费奥多尔聊天,对方也好脾气的有句必应,气氛相当融治又热闹一一至少是在叶伊赫看来。虽说从第三方的视角来描述,这种一个人边做饭边吃还边自言自语的场景确实过于诡异了,很轻松就能令他人感受到一种[他是不是疯了啊]的害怕。叶伊赫吃了一点尝味道,随即就换费奥多尔出来吃,而他则成为脑内有句必应的那个。
等快到晚上十二点时,叶伊赫看着费奥多尔起身,从书桌那取了纸笔过来。
“接下来可以请您闭上眼睛吗?”
费奥多尔露出点笑意,“这是将要被我写在纸上的新年愿望,之后会点燃并放入香槟杯中。若是在新年来临之际喝完它,这份愿望将会成真。这是俄国的新年习俗之一,自然也在叶伊赫的恶补范围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高智商的费奥多尔竟然也相信这个,心底不由诞生出了一种相当意外的反差感。怪可爱的。
[你写就是,]叶伊赫信誓旦旦的闭上眼,将意识集中于自我,[我保证不偷看。]
周遭的时间安静了许久,直至费奥多尔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了。”
叶伊赫睁开眼,诧异发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新年快乐。”
一费奥多尔这么说道,嘴角又弯出一点笑意,“如果始终一人意识在外,一人意识在内,我想也算不上一起过新年。您不这样认为吗?”“新年快乐!”叶伊赫跟着笑起来,“那杯承载着愿望的香槟呢?”
“已经喝完了,”费奥多尔说,“当饮尽最后一滴时,时钟的三枚指针恰好重叠。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最后的数十秒内一边喝香槟一遍愿,在新旧年交替的那一刻正好喝完杯子里的酒吗...这个人在某些时候的仪式感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郑重。叶伊赫忍不住惊叹,边眼看着他拎起那把靠在墙边的大提琴,来到椅子上坐好,调整姿势。
"嗯?"
“来给您拉圣诞颂歌。
费奥多尔让琴背靠在胸口,琴颈顺势落在左侧的肩膀上方。
当他抬手按住琴弦时,往反方向歪去的漂亮面容便被垂落的刘海挡住小半;但哪怕仅能看见那剩余露出的部分,也能明显察觉到对方那分外愉悦的好心情。一亦如他此刻出口的话中含笑,“遗憾的是我也并不擅长唱歌,只好请大提琴来帮忙了。”
这次,小猫挠爪的感觉更明显了,而对方根本没打算改掉自己动不动就切换成敬称的毛病。
叶伊赫又想叹气、又想捂脸,最后都忍了下来,但还是没憋住一句“你用大提琴拉这么简单的圣诞歌会不会有点浪费?”。这家伙可是年纪轻轻就能在顶级音乐学院当助教的水平一一他甚至怀疑对方要是想的话直接做老师也可以,不当只是没必要。“重要的是欣赏者想听什么,而非演奏家一味炫耀他的技巧。”
费奥多尔将琴弓搭在大提琴上,微笑着合起眼,又说了一次。
“祝贺我们迎来新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