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棉球通过按压的方式来擦去血迹。
专心地做某件事的时候,可以让聊生以太的头脑放空,短暂地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难得地享到了一小段的清静,眼里只有医药箱和云雀身上的伤口。
在几年前他们一同合作肃清并盛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是经常这般相互处理伤口的。
聊生一手扶着云雀的下颚骨,一手开始处理起对方面颊上的伤痕。由于没有布料的黏粘,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处理的部分。
擦去血迹后开始涂碘酒——似乎无论是多细小或深重的伤口于云雀恭弥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他面色毫无波澜,也一声不吭,就好像压根没有痛觉神经一样。
云雀靠在冷硬的墙壁上,顺着聊生的手指微微抬起下颚看她。沾着碘酒的棉球带来许些凉意与刺痛。
面前的少女正专注地凝视着他;由于距离稍近的缘故,那双极为熟悉的、没有一丝情绪与杂色的黑色眼眸里,此刻正倒影着他的模样。
云雀移开视线,看着天空中缓缓被风吹动的流云。
此刻,他的内心或许因为那双平静的、和他过分相似的黑色眼睛而平静下来。聊生帮他处理伤口这件事,在以前的记忆里和此刻也是相似的——二者都是静默无言的。
云雀享受战斗的过程,他的打法显然更为激进。聊生则更追求以少博多,但女性的模样反而让别人更加轻视觉得好拿捏,所以妄图抓住她用来以此做要挟的人也大有人在。
……随后,那些人最后都被有些生气起来的聊生一个一个地按在墙上撞,暂且不说磕掉的牙齿,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再能说出来。
随着二者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后,乍一看都是如出一辙的血淋淋。受过的伤竟也辨不出是谁更重些。
但先一个替对方处理伤口的人基本总会是聊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是她最先拎着医药箱把他按在沙发上,不过那种事情无所谓,云雀对其既不在意,也没觉得有什么深究的必要。
次数多多少少地下来,是伤到腰还是大腿,总之也都没人在意什么男女之别,他们还是在草壁一次的询问里反应过来这件事——不过就算反应过来了也毫无改变。
聊生以太和云雀恭弥,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如此,既没有性别之分也没有年龄之分,对此谁都不在乎。
——云雀恭弥从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眯眼看着俯身在自己腰间缠着绷带的聊生以太,抬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包扎的功底倒是没退步。
他漫不经心地想。
一旁早已飞过来的云豆扇扇翅膀,落在聊生的肩膀上,“云雀!云雀!”
云雀恭弥抬手,指尖伸过去顺了顺云豆的羽毛。
聊生以太扎好了结,满意地点点头,又撕开一张白色创可贴,贴云雀恭弥划出较那道深口子的脸上。
她掏出手机给草壁哲矢打了个电话,要他带三份早餐来天台。随后就靠着坐到云雀的旁边,一手端着巧克力蛋糕盒子一手拿着叉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
云雀恭弥看着她的嘴角。
那里沾上的巧克力色奶油从包扎前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要吃吗?』
聊生以太察觉到他的视线,剜起一叉子巧克力蛋糕对云雀示意了一下。
云雀恭弥沉默了一下,随后一手撑着天台地板,侧过身,另一只手伸出拇指从她的嘴角擦过去。
云豆歪着头不说话,黑豆般的眼睛眨了眨,蹭蹭聊生的侧脸,随即便从聊生的身上飞到云雀的身上。
『啊。原来是奶油。』
“……哦。”那双漆黑的眸子眨了一下,随后微微瞳孔微微放大,看着云雀舔掉拇指上的那点巧克力奶油。
“太甜了。”他评价道,然后握着聊生的手腕,微微俯身吃掉了对方叉子上的那勺,对自己的评价不置可否。
“是么,”聊生也重新叉起一勺吃进嘴里,认真地品尝了一会,转过头看向云雀,做出思考状,“我觉得还好。”
“我让草壁带了早餐,不过估计要等一会。”她问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你饿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下一勺巧克力蛋糕已经递到了云雀嘴边。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