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萧望舒提高了半个音调以示抗议:“我没有答应他。”
盛夏:“那你怎么来了?”
萧望舒摇头捏鼻梁,深陷在痛苦的回忆里。
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曲清辞小妹妹代为回答:“高峰老师,不对,高峰师哥给了冼白1万块,买了望舒10天使用权,所以,望舒不得不来。”
韩牧之冰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惜:“萧望舒,你还真是宠你的女朋友啊。”
萧望舒停止捏鼻梁,眼中无光:“唉,那还能怎么办,让她放任自流?那更会成祸害。我当兵两年期间,惨遭她毒手的受害者成指数级增长,仅小额诈骗金一项,就累积高达400万元,我挨个还款转账都转了整整一晚上。”
盛夏诚心诚意地对萧望舒说:“您受累了。”
袁野饶有兴致地问萧望舒:“你既然都是教官……助理了,那你认识这家军训机构的老板不?”
萧望舒和冼白很出乎意料地同时回答:“认识啊,当然认识那个混蛋。”
袁野很惊奇:“连冼白都认识?还骂他是混蛋?他的名声在这里很差?”
冼白唾弃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很差,非常差,人尽可诛那种。”
袁野有些狐疑:“我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这家军训机构的法人?”
冼白:“法人是谁我不清楚,我只认识这家机构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个马路杀手。”
袁野听了有些落寞,不再摁着韩牧之的肩膀,重新退回到座位上,双手抱于胸前冥想,看来是没有从萧望舒那里探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盛夏留意到对方的异常,对其些许有几分关切:“这家军训机构的老板,和你的主线任务有关?”
袁野从冥想状态切换回来,微微一笑:“你这么聪明,真的会短命。”
盛夏半开玩笑地嫌弃回怼:“呵呵,还真是感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心我的寿命嚯。”
袁野昂头,注视着一无所有的大巴车天花板:“我只想交几个活久点儿的朋友,不要再死在我的前头。”
敏感的盛夏,从一个流氓痞子的言辞里居然读出了来自灵魂的伤感。
……
车队往北开了一个多小时,抵达青城山辖地,沿着绿林溪水边的小公路蜿蜒前行,直至溪水源头的人工水坝处,才拐进到一个停车场。
学生们依次下了车,环顾四周。该地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面傍水,清幽空谷之间有白鹤飞过,水坝围成的人工湖狭长清澈,一直延伸到深山的最里头。
正北方的山谷内清晰可见一个大型田径场,数个拓展专项训练场,五层楼高的建筑物数栋,以及难以计数的其他低矮建筑。
校方派遣的老师协助军训营的地接教官挨个让各大巴车上的同学下车整队,排成方阵,然后再进训练场。
没等老师通知,韩牧之就背上背包起身下车。
盛夏将他叫住,问他去哪儿。
韩牧之冷冷地回答:“我主专业是信管,当然是回信管学院的方阵。”
盛夏:“那你为什么坐我们行政的车?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们一起的呢。”
韩牧之:“信息管理和计算机沾边儿,是人气专业,新生太多,几辆车都坐不下。不像你们行政是濒临倒闭、无人问津、苟延残喘的边缘专业,全系加起来都填不满一辆大巴,所以我就坐这辆车过来,也好给信管专业多留个位置。”
盛夏听得心绞痛:“下次,请韩牧之同学你不要这样实话实说。”
“哦。”哦完以后,韩牧之下车。
行政专业果然边缘,直到最后只剩了他们,才被教官想起来,整编列队跨进大门。
入门的时候,盛夏瞟了眼放置在正北中轴线上,屹立在紫色薰衣草花丛里。作为门牌的巨型石雕,这块石雕长度超过20米,最高处足足有3米,乃是用纯天然克什米尔金花岗岩搬运到此,再精雕细琢而成。图案绘制有海浪落日余晖、有高原牦牛成群、有白雪皑皑千里、有草芦祠台竹林,能把四种完全不搭噶的景观元素融入到一块石雕里,而且还不显庸俗,可见雕塑师是下了一番大功夫的。
花岗岩门牌深雕着一行不伦不类、不知为何字体的大字:松谊演武场
盛夏如实发表看法:“门面挺有范儿,但这名字不敢恭维。”
袁野:“名字很俗、名字很熟。”
冼白不屑一顾:“嗨,当然是又俗又熟啦,这营地的大老板是高峰师哥。”
盛夏惊叹:“高老师真的这么有钱?”
冼白回答:“那家伙手里握着几十个公司,特有钱,否则学校领导会忍他那么多年?”
乐一指着自己的鼻子:“和我一样是富二代?”
冼白露出极度遗憾的表情:“很遗憾,是创一代,据说还是大学本科期间白手起家的。”
盛夏:“难以想象。”
冼白义愤填膺:“很没天理对不对!他大学四年就赚了一个小目标。我起早贪黑拼死拼活一年才赚个四五十万!”
盛夏听了,不想和眼前的凡尔赛说话。
曲清辞踮起脚尖望向巨石:“高老师亲笔题的词…不像是书法呀。”
萧望舒笑:“清辞你不用那么委婉,可以直接说写得很丑。”
乐一继续凑热闹也往那边瞧:“落款的题词人是复姓,不是高老师。这名字没听说过,很出名?”
乐一的话居然能引起袁野的兴趣。袁野有两手支撑在韩牧之的肩膀上,攒劲儿地望:“复姓?我看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