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根本就没有死。那她躲起来干什么?秦儒心中有太多疑惑,可惜再无人给他答复。 更没有人,跳起来只及他膝盖高,指着他,骂他是个为幼不尊的小崽子。 神坛风大,撩起他的红衣,艳艳如桃。纵身一跳,秦儒跃下神坛,朝炎殿跑去。 他看到弱水去了炎殿。 风声呼啸,耳边嗡嗡。 就他一个人了,他要去帮自己心爱的女子,除掉仇人。 他清楚,弱水是不爱他的,她呆在他身边,不过是出于感恩,感激他替她挡下红莲业火。而他呢,秦儒自己也不晓得了。 他只记得,弱水把他放到无尘之地时,满脸狼狈,衣衫尽毁,爱美如她,好似也甘愿这般破破烂烂。 无尘之地,婴儿成人,她扑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极尽缠绵,他只想与她成为一体。 便是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这一世,他要护她。 爱她所爱,恨她所恨。 前世的记忆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但诸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对秦香男很失望。 借尸还魂,诸暨不会知道,自己耗尽修为,献祭的身体里,到底住着个什么东西。 从海棠林出来,她便去了瑶池。铜砣门前,挂着顾红楼和顾红缨的首级,她没有任何悲戚的瞥了一眼,径直跨入门中。 在东郊花圃,他们发现了青鸟。 她还活着。 那时,青鸟衣衫虽毁,只是昏厥了,手中除了握着玉簪,还有一张白宣。 秦香男展开宣纸,一指宽、三指长的纸上,写着:“问鼎天泽。” 诸暨不明其意,见她捂住额头,眸色有些暗沉,便问她是不是病了。秦香男静默,两眼直直地盯着青鸟。 他上前,打横抱起青鸟,准备跨门而出,忽地,一股冷气袭来,双手没来由地松开,青鸟落到了秦香男手里。 她,生生捏断了青鸟脖颈! 一股冷气直袭他的心脏,诸暨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香男。 她微垂的双眸,死寂一片,隐隐发出红光,俨如干涸的血。 “她可是你亲侄女!”他忍不住咆哮。 “哦?”声音慵懒随意,痞里痞气,秦香男斜斜地瞥向他,说道:“那又怎样?” “本殿素来如此,不认六亲,阴狠奸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完,她竟捂住笑起,那样子令人生厌。 诸暨气得哑口无言。 “判官儿,素来淡然,也会生气?” 此话一出,诸暨又气又惊,这秦殿何时知道,这君冢的身体里是他。 那日,乌托向阳。他背着秦香男,晃悠在向阳街市,想寻个落脚地,却碰到了莫拔。 莫拔好似早就知道他会来,早早就在乞丐庙前拦住了他们。他给了诸暨指了一条明路,去万春楼。 在万春楼,他和素兰联手,想偷出铁水棺材里的尸体。不想,那尸体竟被弱水所毁。 知是弱水所为,他也颇感惊讶,想着也许是生了什么变故。 走投无路之下,他便找到君冢,将自己的身体献祭给了秦香男。 三魂七魄离体,他若不回忘川,必定魂飞魄散,只好暂居君冢体内。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忧心这秦殿,便把君冢的魂魄绑在了云霐的记忆之中,自己占据了君冢的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追问。 “君冢从不唤我殿下。” 秦香男冲他挑眉,戏谑道:“判官儿,你还是专心判你的案吧,这演戏一事,真不适合你。” “你若非要演戏,本殿有小鬼,可遣来教教你啊。” 她起身,妖娆腰肢,轻推了他胸膛,娇滴滴地说:“不收你学费哦。” 若那不是他的脸,诸暨早就揍下去了。他愤然捏拳,不再言语。 “判官儿……”秦香男厚颜无耻地贴上了他的身体,抚摸撩拨。 “你,可是在后悔救了我?”他感到,她在他耳畔吹着热气。 诸暨低眸,看见自己的脸满是春光,一双眼睛,情乱迷离,顿时怒火中烧。 他推开秦香男,甩袖而去。 他救她,不过怕她魂飞魄散,怕……再也见不到她。 固执如她,与之身躯,是为了助她完成夙愿。她执意赎罪,他陪她。 走出花圃,诸暨仍难平怒气,望了望远处早已成为一片焦土的海棠林,又觉哀伤,踱步之中,竟到了南桥。 桥上少年,红衣灼灼。少年看着桥下的天泽湖水,满眼渴望。 阿儒。他在心里唤着。 尤记当年,阿儒去忘川荒原端,恰好与他同船。那时的他,初初成形,便有了几千年的岁数,飞升很快。 冥冥之中,他来了忘川,遇到了苦等阿姊的阿儒。他给了他一块饼。 诸暨走上前,阿儒果然只把他当做君冢,与他聊起了莫拔,才知莫拔的前世记忆仅存一年。 曲籁与百珂一生波折,诞下鬼儿莫拔,便双双遭了天罚,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