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了呢？”
“我的腿，哎呦呦，我的腿，动都动不了啦！”
佟岩绕过马头，到老太婆身侧，蹲下，“是两条腿都轧着了么？”
老太婆艰难地坐起来，“对呀对呀，车轮子就这么轧过来啊。”
“照您所说，车轮是直接轧过了您的双腿，那您是怎么挪到车轮前边的呀？”佟岩声音清亮，周围群众都听得清楚，大家开始小声议论。
“哎呦呦，不对不对，我老糊涂啦，只是轧着我的左腿，喏，左腿。”老太婆用手捶着自己挨近车轮一边的左腿。
佟岩单点头，随即又问“那么大婶，正如您所说，马车速度非常快的经过，车轮直接轧着您的左腿，对么？”
“对呀，所以我让马车主人赔偿我诊金啊。”
“这辆马车一看就造价不菲，大伙儿可以来抬抬看，我猜马车的框架车身都是红柚木制成，整个车身非常沉，”说着就有几个好事的汉子上前试着抬马车看看，几个人合力都抬不起来，“马车车身如此沉，又是极其快的速度轧过您的左腿，刚才您也称已经疼得站都站不起来，那势必在您腿上至少有破皮伤肉之伤，再不济，淤青或是红肿总是要有的，不如我请几个大姐将您抬进屋里，给您看看这伤，赶紧包扎，怎么样？”
旁边店铺的几个大姐也是热心肠，说着就要来抬这老太婆，老太婆赶紧止住，“别别别，别动我，我现在好像好很多了，”自己说着就缓悠悠站起来，“诶，好像没那么疼了。”说着就想走。
佟岩侧身拦住，“您上前天是在榆树街被撞，要了人家二十铢吧，前天是在朝阳草场被撞，要了人家三十铢，今天就到这儿被撞，变本加厉要五十铢了，您这身体可真够扛撞的，要不咱们去县衙看看。”
这么一说大伙就都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专门诓骗被撞的骗子，几个大汉直接过来就把老太婆提起来，嚷嚷着送衙门去了。
李月雅已是万分感激，在车里看着佟岩全程思路清晰、娓娓道来的样子，心似小鹿乱撞。
李月雅硬是拉着佟岩到食馆去吃饭略表心意，佟岩也未多拒绝，两人到食馆门口，佟岩伸手扶着李月雅下了马车，而整个吃饭的过程又十分轻松愉悦。
从京都的仲桥花灯讲到吴桥堡的吴记蜜糖，从赫凉的三月上巳节讲到珂茌戏楼的彩调，两个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就在说话中间，佟岩提及自己即将返回京都了。
“他查到凶手是谁了？”季妙言很奇怪，怎么就要回去了。
李月雅摇摇头，“他说他年初就到这里，已经呆了半年多，按照现在查出来的事实，也没有办法寻找凶手，时间跨度太长，很多证据都没有了。所以刑部已经催促他，尽快返回。”
季妙言看着李月雅，李月雅还得在赫凉几年，至少得等她父亲结束任期才可能回京都，那么这样一来，两个人就会很长时间不再见面。
“佟律令知道你的心意么？”
李月雅叹叹气，摇头，“他就是傻大个。”李月雅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季妙言说，“可是我从珂茌回来璃茉的路上，向父亲探了探口风，”又把头撇回去，嘴巴撅得老高，“他看不上佟岩，觉得佟岩职位太低，家中也不是世家出身，在官场里没个照应…”
季妙言怎的就会想起自己十六岁被周戬拒绝时的场景，心里羡慕起李月雅来，“只要你们两个心意相通，能关顾彼此，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李月雅兴奋起来，拉过季妙言的手，“是啊是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究竟是几品官吏，他为人正直有胆识，只要他对我好，就是粗茶淡饭我也觉得好。”话音落了就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李月雅羞红了脸，季妙言只觉得这女孩单纯可爱，轻轻拍了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