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了,你也可能会在人群之中发现稍微有些相似的身影而心悸,或者在陌生人敲门的时候感到恐惧。”殷容仔细看过她脸上的伤痕,沉默了会儿,道,“想脱离现在的处境,只能让他们害怕你。”
“这没有那么简单。但也是我自己正在努力做的事情。”殷容道,“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一起。”
赵希儿点了点头。她将证据资料整理放在一个U盘里,交给了殷容。
殷容让她近期避避风头,给了她一个电话,说是她熟悉的美容店老板,是个很好的姐姐,姓宋,做疤痕修复很有一手,让赵希儿去那里暂住,休息一段时间。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
没有推心置腹,没有抱头痛哭,甚至没有什么互相安慰的话,但赵希儿离开的时候,却觉得心中渐渐生长出了一股力量。
因为殷容笑着对她说:“再见,村口一支霸王花。”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胡乱起的网名。
莫名其妙地,在二十四岁的今天,开始含苞待放。
赵希儿进电梯时,一个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是刚刚说要去买东西吃的英俊男人。
大概是因为赵希儿的眼神太过于直勾勾,不加掩饰,对方和她短暂地对视,还礼貌地点了下头,笑容温和得体。
她怔了半晌,才走进电梯,出神地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奇怪。
甚至有点诡异。
这人出去这么一会儿,怎么还换了身衣服呢?
表情也不太对劲。
刚刚是冷冰冰的锐利,淡淡望她一眼,好似就看透她口罩和围巾掩饰下的伤痕。
现在看起来如此温和有礼,却又好似完全漠不关心。
大年三十外面那么热闹,公司却这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赵希儿在电梯里神神在在地,想到好多民俗诡事,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就更惊悚了。
门打开的时候赵希儿吓了一大跳,她对着面前的男人“啊——”地尖叫了一声,往后连退了几步,背脊撞在后面冰凉的电梯镜上。
鬼啊!
刚刚的男人,他他他……他又出现了!
沈明雾眉梢微挑,他眯起眼睛,望向电梯镜中自己的脸——
除了因为外面下起雨,短发被雨水打湿了点,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哪里吓到人了?
赵希儿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你你你、你刚刚不是刚上去吗……”
沈明雾瞬间明白过来了。
“……哦,那可不是我。”他唇角微勾,眼眸晦暗,音调轻缓,“见过双胞胎吗?”
赵希儿脸轰地涨红了,她尴尬地脚趾抓地,把帽子往下又拉了拉,慢吞吞地往电梯外走:“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了……”
“没关系。”沈明雾道。
他慢条斯理地走进电梯,又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在安慰谁:“认错也没关系。”
-
林承雨敲门的时候,殷容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忙着看赵希儿刚刚提供的那些记录。
“乘屿,”她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道,“快来看看,赵希儿刚送来的证据。”
“什么证据?”林承雨问,他把伞靠在门口,走进来,“赵希儿是谁?”
“你说赵希儿是谁?”
装什么傻这人?
这么紧张的时刻还开玩笑。
殷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下句话噎在喉咙里,她结结巴巴地:“啊……承雨。”
“嗯,你刚刚已经叫了我的名字了。”林承雨有点好笑,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想和她一起看电脑,却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
殷容出门前松松挽了个发髻,工作专注时无意识地碰到过,如今散下几缕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几乎要完全散开的模样。
林承雨看了又看,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挽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头发。但他记得她高中的时候,也会在上课或认真做作业前随意挽个发髻。
他站在殷容身后回忆着她当年的模样,灵巧的手指转了几下,将那个发髻打理得整齐又漂亮,完全没有揪痛她的头发。
全程屏住呼吸地挽好,终于舒了口气,笑着问她,“忙晕了?”
他的手指没有碰到她后脖颈,却让她动作有些僵硬。她心思飘来飘去,手上却下意识地关掉了那些证据。
“站着干什么,坐呀。”她道,“今天怎么来我公司啦?”
林承雨眼看着她关掉那界面。两人公司本就是合作关系,避嫌也是正常的,他向来不会办人难堪,也不会咄咄逼人地询问,于是便跟着转变话题。
“听说殷氏集团制造部提前放假了,路过又看到你的车。”林承雨笑道,“突然就想上来碰碰运气。”
最近殷容没事儿就出差,往各个制造基地跑。他约了几次都约空,见到她一面都是难事。
殷容笑了声,道:“年底了,事情多嘛。”
一边尴尬地聊着,一边余光往门外瞄。
她不知道乘屿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乘屿回来,两人对上名字,对上长相和身材——让林承雨知道自己找了个他的替身做助理,他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就算他礼貌地不翘尾巴,装作无事发生,殷容自觉自己也会尴尬地活不下去——这也太丢人了吧啊?搞得她像什么梦女。上天作证,她只是个慈悲行善的好心人而已。
“事业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