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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3 / 4)

那个问题。”许使相给题目添了更多条件,道,“你想治水,推行‘筑堤束水,以水攻沙’之策,可吏部紧攥人事大权,户部不愿支度银钱、物料,礼部想往里安插人手,分一杯羹,工部稳妥起见,明哲保身,兵部担忧北境边防……如此之下,你什么打算?”

乔时为心里一叹,原来入朝为官,看似要答一道题,实则会延伸出百道千道题。

他也终于明白枢密院为何匆匆要他来报到。

官学这本书,真厚,真黑。

乔时为怀着敬意向许使相作揖,他应答得很有艺术:“下官眼里只有治水一件事而已,治水成了,下官便庆幸了。”

“孺子可教也。”

许使相亲自取下六部的竹牌,放入了乔时为的篮子里。

乔时为告退后,朱承旨提着钥匙回来,站在门口望着小青袍远去,喃喃道:“早上来的时候,还是迷茫的小愣头青,怎个把时辰过去……这气度一看,便是我枢密院的人了呢?”

许使相负手,也在远望,道:“别人撞破南墙才想明白的,他个把时辰就说清楚了,你说呢?”

朱承旨啧啧赞叹,又言:“光是说清楚,够吗?”

许使相摇摇头,道:“将军总是打出来活下去的,且看罢。”

……

……

日暮炊烟起,乔时为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了“长河落日圆”那句诗。

千格万格民户里,炊烟一柱复一柱,恰似乔时为心中点燃的那炷香。

祖父说,每个人只有一张台,只供一炷香。

回到家门口时,正巧撞上满脸桃红、想想又笑笑、一蹦一跳回来的四哥。

“四哥。”乔时为喊道。

乔见川吓了一哆嗦,立马变得鬼鬼祟祟起来,讪讪道:“小安,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早……”

乔时为看四哥穿了一身新衣裳,凑近仔细一看,是他喜欢的天青色樗蒲锦纹,诧道:“四哥,你怎么把娘亲给我做的新春衫给穿出去了?”

他这两天光穿公袍,还没来得及穿春衫呢。

又道:“娘亲不是给我们都做了三身吗?你怎不穿自己的?”

话刚说完,乔时为恍然明了,指着四哥道:“四哥,你该不是日日换新衣裳去见裴姐姐罢?三哥的春衫是不是也……”

乔见川连忙捂住弟弟的嘴,央求道:“小安,你小声些、小声些,你三哥脾气可不好。”

又装可怜道:“四哥马上就要南下就职了,借你一身衣裳穿,不过分罢?咱俩小时候可是同一个狗窝里睡过的。”

耳尖的橘子悠哉从门后出来,轻蔑看了一眼,又回去躺下了。

为了挽回兄弟感情,乔见川道:“我马上就发俸禄了,等俸禄下来……”

乔时为轻言提醒道:“四哥,我的俸禄比你稍微,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乔见川只好改口道:“小安,你也知道常州那地方盛产蚕丝,离苏杭也近,到时候四哥横竖给你送几匹阔气的料子回来,如何?”

“先给裴家姐姐,还是先给弟弟?”

“自然是先给……哎呀,你别问了,就问你成不成?”

“成。”

乔见川这才松了手。

乔时为如泥鳅般,瞬即钻入门,边跑边喊道:“娘亲,你管管四哥,四哥他穿我新春衫!”

“小川你瞧瞧你,马上就要成婚的人了,还是不稳重。”

兄弟间起哄玩笑,小院里热热闹闹。

晚膳后,乔见川又想端出那套茶具,与兄长饮茶乘凉,赔“借”穿春衫的不是,结果翻遍了橱柜也没找到。

他喊道:“娘亲,我那套茶具呢?”

“我白日里给藏起来了。”白其真在屋里应道,“昨夜小安在书房忙到深夜,你哥俩在树下笑得枝儿都颠下来了,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乔见川正想再争取争取,结果看到五弟端着两壶酒出来,摆在桂树石台上。

“樊楼正店的寿眉,拿我俸禄买的,四哥要来饮一杯吗?”

乔见川屁颠屁颠跑过来,嗅了一口酒香,喜道:“五弟今天怎么有雅兴?不忙了?”

乔时为叹道:“做两份事,领一份俸禄,总该犒劳犒劳自己罢?”

“很该,很该。”

正说着,三哥也摇着这扇从屋里出来了。

三兄弟把酒言欢,开怀大笑,险些把整棵桂树都颠了下来。

……

话两边说,乔时为日暮散衙归家时,许使相仍留在枢密院苦思冥想。

朱承旨前来关怀上官,问道:“使相大人在愁什么?”

“在愁接下来教他什么。”

“今天那小子?”朱承旨诧异,继续道,“使相大人昨日不是说,单单是琢磨东府六部的心思,便足够他学大半个月了吗?”

许使相长叹一声,不答更似答。

“一天就都教完了?”

许使相愁色更甚,只好借口道:“官家的眼光,实在是好呀。”

既然在枢密院没思路,许之崎喃喃道:“罢了罢了,我且去御书阁转一圈罢。”也许官家能给他思路。

到御书阁门前,正好遇见苏大总管。

苏围笑嘻嘻道:“许使相来得巧了,官家正在用……用膳,不如进去且候着,顺便吃点?”他晓得官家与使相的关系,才敢这般说。

许使相看了看天色,揶揄问道:“官家这是用早膳,还是晚膳?”

言罢,进了御书阁。

官家果真招呼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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