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赶到商场之后,阮眠借了个充电宝,把许久未用的手机插上电激活。
“你猜怎么着,我找到这个手机了。”
千禧风的夸张手机壳上贴着好多彩钻,一看就是阮眠读大学的时候的审美,李洋很是惊讶:“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就放在这个包里,这个包是我上次搬家的时候翻出来的,一直没用过。”
“粗枝大叶的。”
阮眠低头捣鼓了一会,很快就把手机给解开了,她不喜欢设置复杂的密码,从买到第一台智能手机开始,密码就固定了,一直沿用到现在。
“我的天,好多照片啊。”
李洋颇感兴趣地坐到她旁边来,凑近一块看照片。
“这还有以前演出的视频呢。”李洋点开,“那时候咱们乐队人是真多啊。”
人最多的时候在大二,一场演出都会轮空到有一两个人没法上场,那时候演出费用低,人又多,分也分不到多少钱,但大学生对钱也没什么很大的概念与欲望,能救济救济贫困的月底就已经很不错了。
阮眠看着图片熟悉的张扬青春的面孔,心里有些感慨。
这些人在她大四举报教授之后,被学院压着,谁也不敢出来发声帮忙,后来阮眠被退了学,这个乐队散得也差不多了,里头的大部分人联系也少,现在都不知道各自在干什么,就算偶有联系,也因为这些事生了不少隔阂。
而那时候身边也就只有李洋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这也就是李洋再怎么折腾,阮眠都不会对他生出太多嫌隙的原因。
李洋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声道:“以前那些日子还真是年少轻狂的,现在到了年纪,大多都回归家庭了。”
阮眠嗯了一声,沉默地滑动照片。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黑漆漆的视频吓了阮眠一跳,她拿起手机凑近听,辨认出视频拍摄的目的之后,扬眉一笑:“李洋,我以前还录了demo呢。”
而且是一个比较完整的demo,副歌很清爽干净,是阮眠一直以来很喜欢的风格。
李洋答应帮她去找音乐室尽量把这首歌给做出来,拿了任务的阮眠耶回家苦思冥想,想完善一下当时稚嫩的歌词。
程且说自己忙回家晚,却没曾想阮眠这段时间比他更要忙,经常回了家还没见到人影,撑起给她发的消息也是迟迟没有回复,等得没了耐心的程少爷直接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你在哪?”
“等一下。”阮眠压低声音快速地走出录音室,耳边又响起了程且的声音。
“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
“我刚刚在录音。”已经录了一晚上了,阮眠一直都不是最佳的状态,耽误了大家很多时间,阮眠心里有些焦急,语气也不是太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且脸色微沉:“我现在是消息都不能给你发了是吗?”
“没有。”阮眠看了眼从录音室里头出来找她的工作人员,放软了语气哄道,“等我回去再说好吗?一屋子人等着我呢。”
“位置发我。”
意思是要亲自来接她了,阮眠怔了一下,叹气道:“好。”
耽误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录到最后,阮眠都有些浮躁了起来,她很是愧疚,跟大家告别之后,沮丧地在门口等程且。
“没事的。”李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再来录算了。”
“要不我就用第一遍那个吧。”
“你不是不满意吗?”
阮眠无力道:“但那已经是最好的一遍了。”
视线瞥见不远处走近的男人,李洋露出一个笑,熟稔地在阮眠头顶揉了揉:“别急嘛,下次录音可能状态会更好呢。”
“阮眠。”带着薄怒的声音传来,阮眠扭头望去。
“程且。”
“程总。”李洋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但笑意未及眼底。
程且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回应。
李洋也不恼,扭头对阮眠轻声道:“那明天再见了,今天用嗓太多,你多喝点温水。”
阮眠点了点头。
程且冷淡的态度一直到车里都未曾转变半分,阮眠小心翼翼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正欲开口,程且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你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吗?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应该不是你的职责吧?”
阮眠一懵,紧绷着喉咙,没说话。
她的沉默更是助燃了程且的怒火,李洋那点子心眼都快要摆到程且脸上来了,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喉咙涌上酸涩,阮眠的贝齿用力碾过舌尖,忍下这滔天的委屈和难过之后,她小声解释道:“我对李洋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对我而言更像是亲人,你无需介意。”
“你没有,凭什么认为他没有?”驾驶座上的程且看起来快要气炸了,他用力捏起阮眠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阮眠,你是不是太低估男人了。”
阮眠被他眼底的质询刺伤,偏开头后,她哑着声音开口:“我没这个魅力。”
程且被她这话噎得一愣,而阮眠则闭了眼靠回位置上。
“程且,我好累啊,回家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