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地往她碗里夹菜，“得吃，吃完了才有力气写作业才有力气睡觉，明天你还要接着去上学，我也要接着开店……”
她像是在跟姜芯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
姜芯静静地望着她的癫狂和失态，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妈，奶奶走了。”
陈女士夹菜的手停下来，又继续夹。
菜散到了桌面。
直到姜芯的饭碗像井喷的火焰山，不断地往外喷涌。直到她反应过来，夹菜的手再也夹不动停下来。
陈女士发肿的眼眶红了。
“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放心，妈不会丢下你的。”陈女士沙哑着嗓音，仰着头，目光虚无。
听到这句话，姜芯破防不止，捂脸低声呜咽。
妈不会丢下你的。
不会丢下。
仿佛上一世的陈女士在跟她说，她不会离开。
仿佛一个破碎的圆圈，绕了很久，甚至还有些断线，但幸好最后还是终于圆回来了。
姜芯哭了，陈女士的眼眶也红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哭。
她要把哭的资格留给姜芯。
这顿饭，吃的很漫长，长到桌上的菜以狼狈的模样但没有进到吃饭人的胃里。
陈女士收拾碗筷回厨房，姜芯把自己关进洗手间洗澡。
滚烫的水流蔓延全身，好像始终捂不热那颗冰冷的心。
姜芯能感觉到心里有一处空了，并且再也没有机会填满了。
陈女士收拾完厨房回自己屋。
姜芯知道，这一晚她跟陈女士谁也没睡着。
太阳照常升起，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还过什么样的生活。每个人，没有不同。
也看不出别人的不同。
只有自己知道，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