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的阶级豪门,但扪心自问,家里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从小到大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她都没有缺过。
结婚这些年已经是她受过的最多的委屈。
如今这些话,也是她听过最恶毒的话。
她的人生很简单,朋友不多,圈子不大,但也算是循规蹈矩地长大。
到他这里,只剩下“不配”两个字。
雾禾禾死死地咬住下唇,有些摇摇欲坠。
男人看向她朦胧迷茫的泪眼,淡漠地出声:“你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还敢主动和我提起离婚?离婚之后雾家有你的容身之处吗,你这样的人,还想离了我之后找什么样的人?还是说你的前未婚夫要回国了,你想要去试试看他还肯不肯要你。”
她笑了,笑得满眼泪水,陆演问她笑什么。
她来的时候怒火冲天,现在只剩下麻木和满目疮痍。
她流着泪仰头,“原来我爱一个这样的人爱了这么多年,是我犯贱。”
说完这句话,雾禾禾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大雨倾盆。
一边热闹,一边孤寂。
雾禾禾在大雨中走着,身后出现了车灯的照映,那辆黑色的宾利,是陆演平日里最常开的车。
他开着车追了上来,停下之后便拉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把她往后座塞。
“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我,你滚!”她激动地挥开他的手,拿着包往他身上不要命地砸。
她二十六年都竭力维持着一个完美形象,温柔,优雅,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陆演口吻冷冰冰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愤怒地瞪着他,在过去的时间里,对他的怨恨从来没有像这般极端。
从前就算知道他不在乎这个家,就算知道他心里有白月光,她可以保持沉默,默默忍受着他的冷言相待——因为她那时总是傻傻地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他会回归家庭。
但是逐渐的,她的心已经不再会为他跳动,从失望到绝望,用了五年的时间,证明了这段婚姻的失败。
这五年的时间,是她为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付出的代价。
“我,要和你,离婚。”雾禾禾一字一句地重复,语气坚定。
她的愤怒和冰冷被男人逐一收入眼底,陆演目光阴沉地望着她,问:“你再说一次?”
“我对你的失望已经积累到不能忍的程度了,你一直觉得我离不开你,但是事实是,现在我再和你多待一秒钟,都会窒息的程度。”
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他,陆演错愕地呆滞原地。
拖着生病的身体回到病房,被雨淋了一路,本来就一直发着低烧的身体这下直接发起了高烧。
雾母一直在这里守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把自己折腾起这样了。
雾禾禾靠在母亲的怀里,痛苦地流着眼泪,身体阵阵发冷,“妈,我和陆演彻底结束了……”
雾母震惊地问:“你和他发生什么事了?”
“回不去了……”雾禾禾边哭边说,“回不去了,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雾母心里也难受不已。
她抱着雾禾禾,激动地问:“他把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雾禾禾只是不停地摇头,最后哭到累了,准备下床,只是脚刚沾上地面,面前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知觉,人往后倒了下去。
……
“我对你好,是因为亏欠你,但我觉得这些年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顾悠然警觉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免得引起误会。”
“你是怕她误会吧?可你不觉得晚了吗?”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顾悠然鼻子一酸,眼泪开始打转:“可是如果当初不是她,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本来就该是我!”
“都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我爱你,我自始至终都爱你,可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连对我的补偿也全都是钱,我根本不要你的钱!”
“我结婚了。”他冷不丁地开口说这四个字。
而顾悠然也切切实实地哽咽了一瞬,然后不甘心地问:“你爱她吗?”
沉默了很久,陆演才反问:“爱不爱的到底有什么重要?”
他幽幽地说:“爱情在我的人生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就算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也不意味着什么,相反,如果这份感情会困住我妨碍我,我从来不介意拔除。”
顾悠然笑了,是啊,她怎么忘了,她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凉薄的男人。
而雾禾禾嫁给了这样的他,也不会比她好过,顾悠然想。
“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他没有否认,反而冷冷道:“现在看清,也不迟。”
“那你以前对我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他看着她,而后沉默片刻,说:“过去很多年的事,我已经很久不会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