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让她发现他们还有所纠缠就好。
她可以接受联姻,但不能接受那种各玩各的开放婚姻。
说不失望是假的,她现在难过到眼泪直流,以前她还觉得装作没事人就好,如今亲耳听到他承认他和雾禾禾的过去,她才明白对比强烈。
从别人口中听说,和他口中亲口承认,怎么能一样。
后者让她心如刀绞。
她抹了抹眼泪,说:“你说过没有和她再有联系的,不能骗我。”
“我没有骗你。”
“我们的婚礼会如约举行吗?”
“会。”他停止了敲门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我会娶你,以后也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她听到了他的保证,眼泪慢慢地止了下来,虽然她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比如,你和雾禾禾为什么分手,比如,你过去爱一个人的样子也是像现在这样吗,比如为什么秦家上下就是所有人都对于那个女人的名字讳莫如深,但是她却不能够再问下去了。
很早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注定有很多东西都不能给她,但是能给的都会尽力,她答应了的。
所以她不能刨根追问到底,必须维持着和平的表象,她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让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毁掉——
许家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们的婚姻,她也和他共同走过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现在没有办法了,没有退路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坚定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成为他的妻子。永远不会分开。
她最后想通了,擦干眼泪去给他开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紧紧投入他的怀中,抱着不再松手。
“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吧,越早越好,我不要和你分开,走到今天已经放弃了太多,也没有回头路了,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我都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主动抱过她,此刻却也没有推开她,掌心落在她的肩头,任她依靠。
“好,我会和你结婚,会和你在一起。”
是在告诉她,也是在告诉自己。
许幸舒也在不断地修补这段关系,他出差了,她会跟着,他在公司,她也会经常带着饭中午去给他送饭。
他在应酬很晚都没有回家,她会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她还试着每天给他说早安,晚安,试着给他买礼物,给他打领带,做了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他在豪华地段购置了一套别墅,近海,风景很好。
她也由此成为了除了佣人以外第一个自由进出的女性,和女主人没有什么两样。
她闲暇有空的时候会替他整理书房,替他搭配衣服,两人还会时不时地出去吃饭,他也会留她在这里过夜——
但是她每晚在这里睡下的时候,他都不会和她同一间房间。
他说结婚之前他都会尊重她,所以不会碰她。
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她也不能太主动,而且离婚礼也没有多远,能留到新婚夜,也有一种仪式感。
虽然他没有碰她,但是在她替他打领带的那个清晨,他居然破天荒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尽管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被触动了。
她开心极了,一个连主动抱她都不肯的人,如今却会主动亲她了。
她对这段感情和婚姻感觉到越来越有希望了。
见他今天终于没有那么冷漠了,好像心情好了一点,她也笑着主动和他约起下班吃饭。
“晚上我们去你平时最爱的那家西餐厅,我也一段时间没去过了,刚好今天有空。”
他扣好袖口,点头,“好。”
餐厅位于相对安静隐秘的地方,人流不是很多,但短短一个小时来往的车辆却全都是超跑。
当一辆加长版林肯在门口停下时,门口出来穿着工作正装的侍者来接待。
此时天上下起了飘渺的雨,他的腿在这种雨天总是隐隐作痛,如果不放缓脚步的话,可能会有些轻微的跛脚。
侍者为他撑开了伞,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侍者把伞收好,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许小姐已经落座等待着。
他却驻足在门口片刻,抬头沉默地看了眼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忽然雨下得更大了,从车里下来的人急匆匆地往门口跑来躲雨,其中一个头发扎着低马尾的女人就这么冲了过来,收伞后退的时候与他措不及防地撞了个满怀。
他下意识地皱眉避让,女人身上那股熟悉的茉莉清香却让他意识顿了一瞬,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淡黄色长裙的女人背对在雨雾里,柔顺黑色的直发被白色的绢花绑成了低马尾,越过单薄的肩膀垂在胸前。
“不好意思啊。”雨水将头发有些打湿了,雾禾禾拨开被风吹乱的碎发,将它们别到耳后,露出一张素净的鹅蛋脸,那双清澈明亮的瞳眸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的视线。
当她发现自己撞到的是他后,立马紧张地抿了抿唇,眼神也有些躲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女人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扫了下来,再次小声地跟他道歉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她连道歉都不敢再看着他说,而且说完就急忙从玻璃门进去了,一步也没有再回头。
而看清楚她的那一刻,男人已经眼眸微眯,幽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