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接了陈伯进来。”
顺儿瞪大眼睛,“但万一——”让老爷晓了,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若非老爷借着上京那边关系,托着都司衙门作保,他家公子这会,恐还搁城外躲着哩,府衙里又岂肯轻轻放下,轻易撤去公子的嫌疑。
才安生没两日……
他倒不是对营救陈相公有意见,只……这样一来,公子有没有事他吃不准,老爷怒起来,他的屁股便保不住。
“公子——”
顺儿迟迟迈不出腿。
“磨蹭什么,快去!”
钱奇岂有旁的心思替顺儿考量,为营救陈元,显然已耗尽了他心力。陈伯说麒麟玉有用,他当不二推,带着话给子通,嘱咐他定寻得麒麟玉。
钱奇微叹。
然,他又怎能把希望全押在麒麟玉之上。陈伯不肯道明始末缘由,于他,麒麟玉一说,总归虚无缥缈了些。
回来二三日,半日没歇着……托情请客、投帖问路,但临风府城中,兹论得上有几分脸面的,闻言事涉威北大将军,俱不敢过问。
当下,麒麟玉一说无论他信不信,他只能姑且一信。
顺儿道:“陈家老伯尚在捉拿中,若冒然接进城,只怕——连城门口那关都过不了,再者,若叫官差发现,公子也——”
“只管备马,我自有法子。”钱奇横扫一眼顺儿,令他下去。
没过多久,一匹快马被牵到钱宅后门。钱奇在顺儿提心吊胆的目光中,扬鞭离去。
“顺儿哥!”一个小童疾步跑来,“你让我盯的,有动静了。”
“哦?”
小童道:“公子一走,他们也急急离开了。”
顺儿拧眉,“当真?你说公子前脚走,他们后脚离开?”
小童颔首,略显怯怯道:“咱们…怎么做?”
顺儿轻啐一口,低骂了声,“叫人去,咱们得去城门口接应着些,免叫公子吃亏!”有张都司作保后,衙门里虽说撤了公子嫌疑,却仍派李衙役偷摸了躲在不远处盯梢,每在公子出门,也总装模作样尾随。
“唉!”小童一听,略来了些胆子,小跑进去,召集人手。
城门口人流穿行,城楼上哨兵竖立,李非并李衙役与身后十来个官差,冷脸横眉,阵势浩大的把洞门堵了个严实。
而有这些挡门神一站,谁也不想去触眉头,本来穿行的人流,霎时间显得稀稀拉拉。
等顺儿带着家人小厮赶到,李非一行已然等候了一阵。
“乖乖。”顺儿低声一句。这多官差,这般声势,得亏他带了人来,否则他家公子指不定怎么吃亏呢。
顺儿历来瞧不惯顾彦安身边的李非,那边视线移过来,他亦立刻不客气的回敬了回去。恶狠狠地去睨李非。
当下新仇旧恨全过在了李非脑中,瞧见顺儿一行,怒不打一处出,即交代李衙役领官差围了顺儿数人。
“聚众闹事。”李非冷言,“拿下!”
“做什么!”顺儿不甘示弱,一步迈出,横臂挡在数人之前,“谁闹事了?还有没有王法,我搁这候人不行?大家伙看看,我道是谁,原是衙门里躬身伺候人的小厮,啧,与我一般的身份。”顺儿接道,“想来,咱钱家也是重规矩的,平日行事断不敢胡错……但要真真论了规矩,谁又比得过咱们公正严明、明察秋毫的府尊老爷,可今儿瞧,啧……倒不那么回事呢。区区个下人……”
适时,随在顺儿身旁的小童轻拉了下他。
顺儿故作一愣,旋即打起了哈哈,又推说道:“别介,别当真,我胡言、是我胡言了。”
“哪里能够,肯定不能够!”
“大伙儿别记在心上,千万别!”
顺儿顺势收起笑脸,朝城洞前少的可怜的几个行人拱手。
“我!”
李非一张脸红了青、青了黑,最后黑比过了锅底灰。
他愤怒撸起袖子。
见状,顺儿也撸起了袖子。眼中瞪道:瞧谁不会呢!
李非怒得气血上涌,狠啐一口,就要冲上去与顺儿扭打。李衙役见势乱了起来,忙拦下李非,“且忍一忍,咱们还有正事,和他纠缠什么!”别中激将法呀!
顺儿趁热打铁,似觉不当场气死李非,就趟不过心口那口气,“怎么了?说你我一般有说错了?衙门的就可不守王法、不遵王法,随意压人?!”
城门口火药味浓重,两方似乎一句不对,就要打起来的架势,引得几个进出城门的男女驻足,观望片刻,又缩了脖子快步离开,生怕掺和了进去。
一时间,城门口又寂静无声,除却城楼上观戏的都司卫兵,伴着几句低低私语,连鸟雀都绝迹了。
如此这般,两方对峙下,不知过去了多久,李衙役眼尖瞧见,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直直冲进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