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在风里。 —— 想见娘亲。 章临不管不顾,拼命往家里跑,像跑慢了就再也见不到似的。 终于,他一口气跑完十几里路赶回家。 小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浮现,却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他扒开人群钻进去,看到叔父带领一堆村里的无赖,手持棍棒在他家□□劫。 娘亲面目狰狞而又无助地挡住他们的棍棒。可她一人哪挡得住数人的围攻。 娘亲应势而倒,哭天抢地想搏得围观人的同情:“没天理啦,小叔子仗着俺家男人死了就上门抢劫,活脱脱的土匪啊!” 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那些围观的人眼带鄙夷,议论纷纷。 “听说她为了侵吞丈夫家里的财产,不惜让自己的女儿扮作男儿。” “贪心的死泼妇,我看她应该被浸猪笼!” “她这也是为她女儿着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分明是贪图钱财,简直就是恶妇!教训得好!” ······ 这幅场景,章临曾经经历过一遍。 那时他被扒光扔在大庭广众之下应证他的是否是男儿,极尽羞辱。 结果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不是他。 她的娘亲为守住家里的财产在她出生后谎报了她的性别。 一晃八年,最终被识破。 最后她们两人差点全部被拉去浸猪笼,是娘亲拿出全部的财产送给那主使者叔父,才活下来。 但活下来也活得不似人样。 娘亲被休弃,遭全村人唾弃、打骂,而她寄离人下,受尽冷眼。 章临无比憎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如果她是,娘亲就不会遭受那些苦。 但她更憎恨那吃人的规矩和禽兽不如的叔父! 好在不久后,她迎来转折点,被测出灵根,通过测试,拜入剑宗。 她借用仙人威势夺回家产赠与娘亲,并时不时下山关照,威慑那些打她主意的奸人,又不计前嫌地帮助村里人小忙,只望着他们在平时能关照好娘亲。 可那些人是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 畜牲都会感恩,而那些人则恩将仇报。 一次,章临入秘境历练,时光如梭,再出来时已过十年。她迫不及待回村看望娘亲,但留给她的只有一间破败的屋子。 那些人告诉她,她的娘亲和野男人跑了。 她不信,手段残忍地逼问才问出真正的结果。 叔父见她久久未归,再起心思用族规逼迫她娘,而大多数村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看着方家把她的娘亲生生逼死。 章临得知真相后,当即设下毒计,令方家整族下狱,生不如死,后来再也不曾回清河村。 回到剑宗后,她更是把方姓改为娘亲的章姓,脱下女装着男装。 她心里留下一个死结,如果她是男儿身就好了,就能贴身保护娘亲,而不是入剑宗借势,舍下娘亲十年不闻不问。 更何况人人憧憬的仙宗,也不过是人间欲望的集合罢了。 看似实力为尊,但偏见无处不在。那些人用凡间的观念污染了闻道登仙的圣地。 “杀了他们,替娘亲报仇!” 一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响在耳边。 章临忆起当年被侮辱时的无力与痛苦。 还是七岁孩童的她想,如果她拥有了实力,定要将所有欺压她和娘亲的人斩杀! 漆黑的瞳里红光闪耀。 章临祭出本命剑挑飞流氓的棍棒,把娘亲护在身后。 “在场所有人,杀之!” 她提剑砍向面目可憎的叔父,剑锋正对他的颈脖,可惜被他用木棍一挡,失去准心,只斩下他的右臂。 血染衣衫,残肢横飞,落到众人跟前。 “杀,杀人啦!”那些人大呼逃跑,如鸟兽四散。 章临翘起唇角,脸颊沾染一道血色,瞳中的红芒更盛,残忍嗜血。 她喃喃自语:“没关系,慢慢来。” 她再次举剑,寒芒映在双股战战,忍不住跪地求饶的叔父眼中。 长剑嗡鸣,划破虚空,眼见着就要把叔父劈成两半,却被一只散发着灵力的毛笔拦住。 “你要阻我?” 她顺着毛病看到熟悉的脸庞,冷声质问。 桓知衡反手转动毛笔,那侥幸逃过一劫的叔父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瞬间,鲜血从红痕中喷涌而出。 “他们不值得你动手,但若你想他死,我来。” 桓知衡笑意盈盈,眸光潋滟。 他握住她执剑的手:“章娘子的愿望,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她希望你平安喜乐,而不是在仇恨与悔恨中面目全非。” 随后他移动章临的手,把剑尖对准她身后的人: “她不是章娘子,而是你的心魔。” “斩杀心魔,把自己从过望中解救出来,这才是章娘子对你的期望。”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