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
姜槐一边竭力维持着高速机动,一边在意识中问道。
【为什么要亲自出手?】
【……在最初的战场上,我未能亲手粉碎它】
百骸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怅惘。
【现在,是一个弥补的机会了。】
姜槐能感受到百骸话语中那份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执念。
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他问道。完全交出控制权,对百骸自身意味着什么?
百骸再次沉默了片刻,这一次的沉默似乎更长,也更沉重。
然后,它缓缓地回答,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
【会让我想起……】
【……自己是一个为了毁灭而诞生的造物。】
亚刹的进化速度超乎想象。
那纯白的闪电在虚空中留下的轨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定,而歼灭形态的黑白流光则显得有些狼狈,闪避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
【它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歼灭】
姜槐的意识在急速的计算和反应中发出警报。
亚刹似乎洞悉了歼灭的每一次变向,每一次加速。
它的复眼闪烁着冰冷的计算光芒,白色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在歼灭身后,距离在一点点被拉近。
突然。
亚刹的速度猛地再次爆发!
它仿佛突破了某种极限,白色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瞬移的残影,瞬间出现在了歼灭的侧前方,封死了他下一步的闪避路线。
不好!
歼灭形态下的姜槐心中一凛,强行扭转身形,试图从另一个角度突破。
但亚刹等的就是这一刻!
【猫鼠游戏结束了!】
它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也流畅到了极致。
就在歼灭变向的瞬间,亚刹那新生的、闪烁着寒光的刀腿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精准无比地横扫而至。
这一击并非简单的劈砍,而是蕴含了它高速追击的全部动能和骤然爆发的力量。
空气被压缩、点燃,形成一道白色的冲击扇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歼灭形态那相对单薄的黑白铠甲,根本无法完全抵御这凝聚了极致速度与力量的一击。
他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黑白二色的流光猛地黯淡下去。
亚刹的攻击并未停止。
它另一只完好的前肢如同捕食的猛禽利爪,紧随而至,狠狠地抓住了失去平衡的歼灭,然后以一个充满力量感的、流畅至极的过肩摔动作,将歼灭朝着下方的大地,狠狠地贯了下去。
轰隆——
歼灭如同陨石坠落,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砸进了虚无的地面。
大地剧烈震动,烟尘如同海啸般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碎石和能量乱流四处飞溅。
亚刹悬浮在半空中,六对残破的羽翼微微张开,白色的身躯在弥漫的烟尘上方显得格外醒目。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那个巨大的撞击坑,复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冷酷光芒。
【速度,力量,进化程度,恢复力,所有的一切,你都输了,典狱长】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它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然而,就在这时,亚刹那高度发达的战斗直觉,突然向它发出了极其强烈的警报。
并非来自外部的威胁,而是源自下方那片翻滚的烟尘。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了它的全身。
不是恐惧。
对于亚刹这种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荒芜军团高阶战力而言,恐惧早已是陌生的情绪。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生命最本能的警兆。
是它在万古长河的无尽厮杀中,磨练出的对极致危险、对纯粹杀戮的本能回应。
它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颤抖、尖啸,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凶兽,即将从那片尘埃之下苏醒。
下方的烟尘,开始缓缓散去。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垂死挣扎。
烟尘散尽,露出了坑底的身影。
不再是轻盈迅捷的歼灭形态。
那具身躯,重新变回了覆盖着森白骸骨的百骸形态。铠甲上的裂痕依旧,仿佛一尊即将坍塌的巨人。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坑底,双脚踏在龟裂的大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释放任何惊人的气势,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姿态。
甚至连眼眶中那标志性的蓝色魂火,也变得异常平静。
但亚刹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眼前的百骸,和之前不一样了。
外表似乎没有变化,但那铠甲之下的“内核”……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一种冰冷的、漠视一切的、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意志,正在那具骸骨之中,缓缓睁开眼睛。
“窸窸窣窣——”
亚刹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嘲弄,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百骸……】
它的声音直接在姜槐的灵魂深处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你终于……肯面对荒芜了吗?】
【万千年前的那场战斗,我们还未真正分出胜负……】
亚刹缓缓降落了一些,与坑中的百骸遥遥相对。
【现在,我已经变得更强了!而你呢?看看你这副残破的样子,如同风中残烛……】
【你,如何再与我,站在同一片大地之上?!!】
深坑之中,百骸(姜槐)感受着身上铠甲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