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
袋子散落开来,变成一件沾着灰尘的白色外袍。
而秋氏先祖的牌位则被抛在半空中,悬浮着,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一块块的黑色木板被一道鲜红色细线连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那不是正派的手段!
月清酒放开天机剑,双手掐诀,口中轻念:
“三虚归顶,五伏俱全,天花四散,绝此灵源……”
上古阵法——伏天灭神诀!
他心生退意,脚下踟蹰半步。
继而想到此法所需灵力并不是一介元婴能够承担得起的,转而又快速攻去!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早在赵禁停下那一瞬间,月清酒便手提着剑,抛下刚刚成型的“阵法”,一个闪身来到赵禁面前,一双泛着火光的色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而后,手中长剑自他的胸膛穿刺而出,一剑刺穿了他的灵核!
月清酒手指轻压剑刃,鲜血带着火焰自剑刃边燃起,流向剑尖。
那火焰甚是古怪,无论多么浓郁的阴气,一旦沾染上一丝,就立马被焚烧殆尽。
那火焰顺着剑尖涌入心脏,带着不容置喙的热意,包裹着他由阴厉之气组成的灵核,剧烈地燃烧着。
如此霸道的火焰,让赵禁想起了自己生前,在北荒看见的神火……
不过,如果是东方的话……
赵禁低头,伸手,握住了剑刃。
随后,他猛地掐住了月清酒那支受伤的胳膊,尖利的指甲狠狠抓进肉里,把那块焦黑粘腻的肉搅地血肉模糊。
可恶!
月清酒当机立断,就要把自己受伤的胳膊往剑刃上撞。
赵禁抓着她的佩剑,一抽,躲过了月清酒的撞击。
紧接着,月清酒身形一扭,踩着赵禁来了一个空翻,竟硬生生扭断了那条胳膊,她轻巧地落在魆挥来的拳头上,足尖一转,面相魆的脑袋又是一个旋踢。
魆的脑袋又被拗断,再看月清酒,此时她已经踩着魆落下的头颅,几个跃步拉远距离。
此时赵禁已经拔下插在他胸口的长剑,任凭胸口的火焰燃烧着自己的灵核。
而魆,他仿佛又回到了刚诞生的状态,目光无神,好像一只跟随着本能的野兽。
不过……本能?
她下意识往后看却见原本应该掌控魆的秋天瞳,见她双手不停地动作,显然是在操纵魆。
但魆此时并不是被她的手诀操纵的,那么……又是谁?
——赵禁!
赵禁也是魆的一部分,所以,赵禁的本能也是魆的本能。
也就是说……
——融合开始了。
那只恶鬼已经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抛弃里自己生前的模样,被刺中灵核的他为了自保,不得不现在开始与那道新生意识争夺身体。
他现在……没有自保能力!
看了眼自己正躁动不安的佩剑,月清酒放弃了拿回它的想法,她伸手抓着自己正在流血的断臂,手中火焰显现,烧着那断面口。
见暂时止住了血,月清酒对着秋天瞳传音道:“秋天瞳,秋家派你来是为了那只魆,对吧?”
秋天瞳停下动作,沉默地看着月清酒。
“你的手中有让那个新生意识占据上风的办法,对吗?”月清酒说,“哈……合作吗?只要泯灭掉赵禁的意识,你就可以带走魆,我权当看不见。”
秋天瞳继续看她:“……”
知道自己先前的行为不值得信任,月清酒默默加上一句。
“……真心的。”
秋天瞳点点头,这是同意了。
“需要多久?”
秋天瞳张口,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月清酒耳中,“一刻钟。”
这是月清酒与秋天瞳相识以来,她对她说道第一句话。
一刻钟。
月清酒侧身,又躲过了魆的一掌。
一刻钟,她能有什么办法?
现如今,对付鬼魂,除了使用至阳至烈之物,例如她的火焰,就只剩下能够直击魂魄的术法了。
而这些术法,大多都是魔族魔修用来对付人族灵修,不可用,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秋天瞳的灵力储备比她还少,大约是使不出来。
……不过,管他呢。
反正在那一刻到来前她是不会死的。
抬眼看赵禁,他目前正在争夺身体,所以只能选择让魆接受自己的“本能”,来除掉对自己最具有威胁性的人。
所以……
月清酒又有些忧郁地瞥了眼自己的佩剑。
手中无剑,只能稍稍使些法修的手段。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之间必须拉开距离!
手中灵力化作利剑,矮身,手臂往上一挑,剑刃撞上了魆坚硬的皮肤。
明明之前还如同新生儿一般柔软的肌肤,不到一天时间就变得格外坚硬,如果手中的长剑不是灵力所化,只怕一击就会被崩出缺口。
魆见此,手中阴气也凝成长条形状,学着月清酒的动作开始挥舞。
这该死的学习能力!
月清酒暗自骂了一声。
她足尖一点,拉开五步的差距,魆又进一步,如同鬣狗一般咬着月清酒死不放手。
只见魆抛弃用不顺手的长剑,转而凝聚起上百道风刃,组成一张大网,朝着月清酒袭去。
月清酒抬剑格挡,银白色的剑尖与风刃撞得乒乓响,带着股令人颤抖的寒意,直冲她的脖颈与丹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