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容看出了他的不安,温言道:“知远,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济世怕已命丧黄泉。”
林霁月道:“是啊,师兄,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你反应快,解了毒,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知远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林济世被病人所伤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永乐城,顿时众说纷纭,好事者纷纷前来济世堂凑热闹,众人都劝林霁月暂时关门,等风头过去了再开,林霁月却拒绝了,她却说:“无论关门与否,议论都是少不了,只是咱们济世堂若此刻闭门,那些前来救治的病人又要去往何处?”
长泱不在,顾知远又心不在焉,阮容担心林霁月一人会不会忙不过来,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林霁月不仅没有手忙脚乱,任何突发事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并且游刃有余。
看着霁月如此,阮容既惊讶又欣慰,不知不觉间,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总以为成长是要经历数年,不想,许多时候,成长只在一瞬。
阮容将济世堂全权交于林霁月,自己照顾林济世。
这段时间,林霁月忙于济世堂,顾知远终日失神,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她原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找谈谈,可一直都不得空。
五日后,长泱回到了济世堂,看到长泱,林霁月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肯定要回来。”长泱关切道,“老师如何了?”
“已无大碍,娘亲说静养些时日就好。”看到长泱,林霁月安心了不少,“他已经歇下了,改日再带你去瞧他。”
长泱微微颔首。
林霁月道:“这次还真的要多亏顾师兄反应及时,还有你留下的解药。”二者缺一不可,如今想来依旧是后怕不已。
“解药?”长泱立马就推测了出来,“蚀骨毒?”
“就是它。”林霁月抚平心绪,“听说碰一下就会被腐蚀,连骨头都不能剩啊。”
“蚀骨毒最毒便在这里,如果不抓紧时机,即便有解药也无济于事。”长泱赞许地点了点头,朝四周扫了一眼,不见人影,遂问,“顾师兄人呢?他在做什么?”
“说起顾师兄,他最近怪怪的,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谈谈,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你回来,咱们一起去找他吧。”
长泱看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师兄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怪怪的,平日里一问三不知,可一到晚上在自己房里琢磨些什么,我路过好几次,听秋韵说半夜里依旧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
这时,秋韵送来了药材清点的簿子,看见长泱,不禁喜道:“泱姑娘,你回来了?”长泱朝她笑着颔首,林霁月依旧沉思着,长泱便接过卷宗,问秋韵:“这是近日来堂里用的药材?”
秋韵点了点头。
长泱翻了翻,问道:“这份卷宗可有经过别人之手?”
秋韵想了会儿,道:“没有,顾公子瞧过。”
长泱一言不发,林霁月看出了异样,询问道:“怎么了?”
长泱翻开了其中一页,递给林霁月,“你瞧瞧,缺的这些药材。”
林霁月满脸疑惑,济世堂的药材她是再清楚不过,缺了些什么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当她将缺少的药材细细地看了一遍,脸色慢慢发白,颤声道:“这些缺少的药材,就好像......”
“就好像是制作断魂殇的材料。”长泱已经给出了答案。
断魂殇顾名思义有断肠之功效,只需服下,五脏六腑尽数毁去,此药虽不如鹤顶红之毒辣,对于人之折磨程度却是远胜于鹤顶红,坊间有传闻。如果恨极一人,必定要让他尝尝这断魂殇的滋味,这断魂殇所需要的材料之多,要炼制成功也极为困难。
“是谁这样做?”林霁月疑惑。
长泱没有说话。
不必她言说,林霁月已有了答案,这些日子来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所有的线索都连成一线,她来不及想,立马拽住长泱,往顾知远屋里走去——
“你是不是在做断魂殇?”
虽是询问,语气却是毋庸置疑,林霁月其实已经看过了药方,是断魂殇无疑。
顾知远早就料到林霁月,这些日子总是担心着,如今她这样直截了当地一问,他没有想象中的惧怕,反倒如释重负,语气愈发平静,应道:“是。”
“做给谁的?”
“何则已。”
林霁月怒不可遏,踱步到顾知远面前,眉梢间尽是痛楚,“他活不了多久,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糟蹋自己?”
“就是因为他活不久,所以我才要如此!不然等他到了地底下,才把这断魂殇送去吗?”顾知远当仁不让,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一触即发,不可收拾,“我这断魂殇就是为了他准备的,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而且我要让他受尽苦楚死去。”
林霁月自幼便与顾知远一同习医,二人如兄妹一般,在她眼里,顾知远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此番失态还是第一次。
她道:“你疯了。”
“我很冷静。”顾知远神情冷冽,语意决绝,不容置喙,“如果不先一步杀了他,我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林霁月怒极反笑,“你用行医的双手制毒,你就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就是要用这双手杀人,如果不杀了他,我对不起老师!”顾知远心意已决,他如果不这样做,不仅对不起老师,更对不起他自己。
“你杀了他,才是真的对不起父亲。”林霁月痛惜不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知远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