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府邸相悖,他放了女子自由,并言非死不得归,绝了女子与自己的所有可能。”
没有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尾竟是如此哀伤,段桓呆了半响,过了一瞬,才问:“那个女子喜欢郎君吗?”
“我不知道。”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喜欢,也或许不喜欢,但是肯定是有感情的。”
“为什么最后会化爱为恨呢?”段桓不理解,爱与恨明明是截然相反的感情,他不明白为何可以相互转换。
“再多的喜爱也经不起消耗,时间长了,曾经喜欢的点也会感到厌恶。”皇后垂目沉吟,话音平淡,又似另有深意。
段桓踌躇片刻,终还是问道:“这个故事,姑姑是从哪来听来的?”
“是从一位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原本不记得了,可不知为何忽然又想起来。”皇后浅笑道,“大约是神明冥冥之中给你的忠告。”
“我好像有点理解那个郎君了,不被心爱的人所喜爱,真的很难受,恨不得从未遇见她。”
不知怎的,段桓觉得这故事里的人像是未来的他与长泱,他们如果在一起,也会是这样。不,他比那郎君还不如,郎君好歹还见过心爱之人纵马奔腾、欢欣雀跃的模样,他却从未见过这样有生机的长泱,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时刻。
段桓不愿再想,他很怕自己内心的设想成真。
“月亮之所以迷人,是因为我们在眺望着它,时而依稀可见,时而清晰明亮,距离甚远,我们有想象的空间,一旦靠近,便会发现它与我们所想象的相差甚远,曾经的喜爱也可能荡然无存。”皇后悠悠道,“许多话,相信榷儿都已经和你说了,你又是个聪明的孩子,许多话无需我多言。”
段桓明白皇后的意思,可心有不甘,想到自己与心爱之人再无可能,那股怅然席卷心头,令他心痛难忍。
“我不希望你因为情爱而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皇后凝视着段桓,真切道,“况且,曜儿如今的处境也不大明朗,我希望你能在他身边扶持他,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前方传来捷报,冷彻大败汝渊王穆德,汝渊王被擒,此次大捷震慑北境周边各国,令其不敢蠢蠢欲动。
冷彻不负众望,完成了宁帝的嘱托,并且完美地赢下了此次战役,宁帝即刻封他为英武侯,授其为骠骑大将军,与霍隽齐名。
经此一战,冷彻声誉鹊起,名扬天下,成为永乐城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战功,宁帝对其抱有厚望,众人自然而然便认为冷彻是霍隽的接班人,街头巷尾都传着这位年轻将军的故事,说他在战场
如何奋勇杀敌、横戈跃马,听得人们如痴如醉,人们不由期待着这位平叛逆贼的英雄凯旋,四处打听着英雄的归期,早早地便霸占好位置,惟恐错过了这一幕。
宁帝很是高兴,在仪鸾殿內与众皇子议事仍忍不住说其这次大捷。
宁帝在一幅巨大的堪舆图面前,哈哈大笑:“这个冷彻,果真没有让朕失望!这一仗打得甚妙!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瞧见我宁军这般英姿,何敢来犯!”
太子也很是高兴:“汝渊王驻守北境,征战多年,论起经验冷彻是远远不及他的。起初,儿臣还担心冷彻能不能胜,不想他竟一鸣惊人,不仅胜了,且胜得如此畅快。”
宁帝哈哈大笑,转至大厅,众皇子紧随其后,落座后,宁帝接过周明鉴递过来的茶,微微一抿,嘴角已依旧含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苦涩的茶也变得甘甜。”
瞧着宁帝高兴,雍王高兴了起来:“儿臣亦深有同感。捷报未来,茶饭不思,捷报一到,吃什么喝什么都是香的!”
“你从前吃什么不觉得香?何须找个由头说事?”凉王一如既往地讥讽雍王。
雍王脸都红了,正要还嘴,却被宁帝笑着制止,“你们两个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拌嘴。”
听到父皇的逗趣,凉王和雍王对视了一眼,触及彼此的目光,遂即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看多对方一眼,太子对于这样的景象是司空见惯,从不参与其中。
“儿臣实在没有想到汝渊王这般不堪一击。”太子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年幼时曾经在汝渊王麾下学习,记得当时的汝渊王是何等的风姿卓越,不想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喟叹不已。
宁帝道:“拥有的东西多了,顾虑也多了,顾虑重重,加之居心叵测,此番种种都让他绝不可能胜。话虽如此,冷彻也不负朕的期许,我大宁就是需要这样的年轻将领,若人人都与他这般,定然能够夺回定州!”
宁帝虽也分析了汝渊王的败因,可他的关注点始终都在这新起之秀上。
“说来,儿臣倒是听闻了一件趣事。”雍王忽然说道,“听说那汝渊王直喊冤屈,自己是被逼的,他说自己起兵并非谋反,而是自保,说有人挑拨离间他与父皇的关系,把莫须有之事传出去,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了脱罪,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凉王道:“他这话也就骗骗他自己,他养了这么多的门客,听说聚集时整个泽州的客栈都被他的这些门客给住满了,好端端的,养这么多门客做什么?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鬼,何须害怕他人挑破离间?”
宁帝没有说话,端起茶来微微抿一口,可见是同意这番话的。
太子却有不同的看法:“汝渊王为人耿直,若他要反早就要反了,何须等到此时此刻?”
宁帝冷笑道:“如此说来,这汝渊王当真是委屈,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是朕被蒙蔽了双眼,竟看不透臣子的忠诚。”
太子猛然一惊,自知失言,连忙跪下:“儿臣不知轻重,说错了话,还请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