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瞥见此物,拔出刀来,用刀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铜铃。
果然,之前似人声般的响声再次响起……紧接着……
明明丁泽已经稍稍收回了刀,刀尖不再触碰六角铜铃,但它却突然颤动起来,声响更加剧烈,仿佛内含不甘的冤魂被这只刻满咒文的铜铃封印其中,无法逃脱一般。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铜铃振动产生的声音,入耳后竟然有种难以言表的诡异魔力,让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聆听片刻,甚至会产生铜铃声音似乎在自己脑海里回荡的错觉。
实在太过诡异!
丁泽心头一紧,曾在原著中读到过关于这个诡异物品的描述,那时他还曾怀疑那些描绘只是为了营造恐怖效果而写的夸张手法。然而,现在亲耳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只能感慨一声,这的确诡异至极!
这般情形下,潘子根本无需上前一步——即便他愿意,恐怕也会被吴三省训斥一顿。
丁泽果断挥舞手中的砍刀,使其翻转,随后猛地一拍下去。
“啪!”
力道十足的一拍,铜铃瞬间破裂,里面的青色大蜈蚣也被拍成了肉饼。
吴三省目睹这一切,果然如同原著中的情节,立刻瞪大了眼睛,焦急地说:“丁兄弟,这玩意儿指不定是个神器呢!你,你怎么就这么把它给拍了?当成拍黄瓜了不成?”
面对吴三省这般言论,丁泽连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心里不禁思索: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逻辑才能在此等情况下,冒出拍黄瓜这样的话语?
只不过,想要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便是撬开吴三省的脑袋恐怕也无法得出满意的答案。
丁泽摇头回应吴三省,嗓音坚定:“神器再珍贵也没有性命重要。这声音长时间听着会扰乱心智。况且……”
说到这儿,丁泽抬头看向洞穴顶部那一片漆黑。洞顶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洞口,“三爷,您不是说前方有个积尸地吗?那么,这种体型的尸蟞会不会有更多的数量呢?假设真的存在大量大号尸蟞,它们的尾巴上会不会也挂着这样的铜铃呢?”
听完丁泽的疑问,吴三省脸色一僵,显然感觉有点丢脸。略显尴尬地表示歉意:“是我考虑不周。”接着,他赶紧转移话题:“我来看看这个铜铃到底怎么回事。”
吴三省打算研究一番,丁泽便主动让位,因为他自己对这个问题早已心中有数。
吴三省蹲下来,靠近破碎的铜铃,用军刀拨开那些青铜碎片。清楚可见,内部是一群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小铃铛,它们附在一个精巧的空心球上,那个球体布满了孔洞。现如今,球已被拍裂,里面那条青色大蜈蚣也随之拍扁死亡。
接着,在军刀的拨弄之下,空心球翻了个身,露出了与超级尸蹩相连的一根管子。
认识到这一点,吴三省拧紧眉头,惊讶地哎了一声,说:“恐怕这蜈蚣在饿的时候,就会顺着这条管道钻进尸蹩的肚子里觅食。这样的共生体系,究竟是怎么想到的呢?”
对此问题,无人能给出答案。
大家琢磨了好一会儿,并未得出更多的信息。搞笑担当的大奎同志便开口建议丢弃这只超级尸蹩,“这玩意儿搁在船上,实在让人瘆得慌……”
听闻此言,闷油瓶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能丢,我们需要靠它出去。”
吴三省听罢此话,像是突然受到了启发,又想起了自从进入这个水洞之后,大奎那家伙一系列让他窝火的表现,不由得怒从中来,抬手给了大奎后脑勺一下子。
“你个屁话,老子下次再带你出来,那就活该老子被虫子吃掉!”
“这玩意儿是吃尸体长大的,一身尸气重得很,我们就把它放在船头上,让它帮我们开路,这样一来前面那些堆积的死尸地带也就过去了!”
“小哥,你说的是这个道理没错吧。”
吴三省虽然说得义愤填膺,最后还是要向闷油瓶确认一下。
闷油瓶点头示意,沉默不语,挪动身体坐到一旁,很快就恢复到一贯的安静状态,纹丝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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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闷油瓶这个人,正常情况下,只要大部分人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想必都不会轻易忘记他。
因为他独特得很,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仅仅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都会成为一个异常特殊的存在。
所以,在此时此刻,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已超过百万,他们对闷油瓶留下深刻印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位小哥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我琢磨了一下,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家伙能像他那样坐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
“经你这么一提,确实如此……”
“就好像是他身边自带了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他往那一坐,他的世界就展开来了,外界丝毫影响不了他。”
“楼上那位,你这描述真是太贴切了,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
“喂喂喂,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损我?”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是真心在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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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动手将尸蹩搬到船头,接着从行李里取出折叠铲,充当船篙,与吴三省、大奎和吴邪一起,借助石壁,慢慢地将木板船向前划去。
看到他们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丁泽也乐得清闲,扭头看向身后算是半个船夫的那个起伏的身影。
刚才吴邪曾评价过这个船夫的结局,简而言之就是:咎由自取。
这句话倒是很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