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娇见过,但也只是那一回。
当初临王被贬出宫,堂堂太子因母落败,离开时连一个宫人都没跟去,他最喜欢的吃食最后一刻也没能从皇祖母的手里拿到。冯千娇今时想起,才觉得冷。她唯一的欣慰也就是长寿宫了。
“皇祖母从未败过,本宫也不会。”她轻轻念道,却开心不起来。冯千娇不知该笑该哭,有太皇太后这样一个靠山,到底是不是福呢。
清寒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依然叮嘱冯千娇,“长公主遍寻名医,明日为皇后诊脉。”
“ 本宫不看!”冯千娇痛喊,蓦的潸然泪下,“永远也看不好!”
“些许还有希望。”清寒将药碗递上。
“看了这么久,有孩子吗,”冯千娇愤然一挥,砸了药碗,“苍婧,都是她害的本宫!”
深褐的药洒了一地,清寒惴惴不安地拾着碎片,忧心地抬眼望去,“皇后,你恨公主可以,可不要和陛下过不去了。且听奴婢一言,不要再往圣泉宫送那些香薰了。”
冯千娇突然站起来,她瞪着清寒,嘴唇不住抖着,“本宫就是要送,送到他来为止。”
“他是陛下。”
“他是陛下又如何?苍婧给他女人他就要,他把本宫当什么?没有本宫,他还是那个辰王苍祝。他的皇位,他的江山都是本宫给他带来的,”冯千娇指着殿外,连广袖都跟着发抖,“他不喜欢香薰,本宫就不送,本宫不喜欢那些女人,他为什么还要纳进来?”
“您不能再说了。”清寒拉着冯千娇,恳求道。
冯千娇却是愤怒极了,将殿中的青瓷、酒觞、玉盘都摔了个粉碎,泪从她眼中滑落,血在她指间炽热。
彼时,倒有长寿宫姑姑带金镶玉佩而来,赠太皇太后之慰安,“皇后长乐未央。”
冯千娇泪痕斑驳,不解相问,“何来长乐?”
“您是皇后,就是长乐。”
一阵嗤笑划破金殿,“姑姑,你瞧,本宫好歹也是笑了的。你问问皇族母,这可是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