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挂了电话,再次拨通陈桂珍厂里的电话。 这次还是别人接的,沈黎就没问:“纺织厂很忙吗?我妈怎么还没过来。” “已经让人去找了,你过会儿再打过来吧。”那人有些不耐烦,直接挂了电话。 沈黎看着电话,微微眯起眼。 难道冯雅娟又使坏? 她不放心母亲,耐心等了一会儿,二十分后她再次打过去,这次是陈桂珍接的。 “小黎,我是你妈妈,你在那边好吗,我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惦记。”陈桂珍道。 她越是这样说,沈黎越是不放心,也没问陈桂珍,道:“我挺好,没人欺负我,你忘了,你闺女可是大队长。” 陈桂珍笑了:“小黎最厉害。” 母女俩说了两句,陈桂珍借口话费贵,简单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抹了一把泪,交了电话费转身离开。 沈黎越发觉得不对劲,想给萧老打电话,让他查一下沈家的情况,又觉得太过冒失,于是给孙强的厂里打了个电话,让她跑一趟纺织厂,问问陈桂珍的情况,她明天上午十点,还来邮局等电话。 孙强无子,被他妈强迫着过继,烦不胜烦,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把沈黎当恩人一样。 沈黎对妻子,那是更没话说,好东西都给妻子留着,孙强更待见沈黎,打心眼里把沈黎当晚辈,更把沈家人当亲人。 知道陈桂珍出事,他立刻请假,去了纺织厂问情况。 孙强不傻,没有直接找陈桂珍,买了两包烟,往保卫科一放,什么消息都打探出来了。 沈黎骑车回家,琢磨大队部安装电话的事儿。 之前洪山大队穷,连个电话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 还了自行车,沈黎回到家,还没喝口水,洪胜利找上门。 他还没开口,沈黎就道:“胜利叔,咱们大队越来越好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安装电话。” 洪胜利也想安装电话,可大队连电都没有,怎么能安装电话。 他一说,沈黎恍然,解释道:“电和电话不是一回事儿。不过咱们大队该通电了,要是机器买来了,没电怎么工作。” 这事儿不能急,估计要去公社说一声,公社书记同意,他们才能按电话,拉电线吧。 想起张书记,沈黎就不愿意去,对洪胜利道:“胜利叔,你和书记熟悉,要不你去公社问问,能不能给咱们供电装电话。” 洪胜利一脸为难。 上次张书记暗示他,不要留下沈黎,他根本没听,这次找人办事儿,能成吗。 估计连人都见不到。 沈黎看出他的犹豫,笑着道:“我那里有烟有酒,提着东西好办事儿,他要是拒绝,我就去找罗书记。” 闻言,洪胜利眼睛一亮,他怎么忘了。 沈黎和罗书记关系好,有罗书记这棵大树,张书记应该顾及一些吧。 “行,我去,为了咱们大队,我豁出去这张老脸。”洪胜利道。 沈黎:“多谢胜利叔。要是事情成了,你可是咱们大队的大功臣,回头记您一功。” 说着回屋,拿了两瓶酒和两条烟。 就是特供的茅台,烟是熊猫的。 哪一样都很上档次。 洪胜利看了看东西,张张嘴,想说东西太贵,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儿,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提着东西离开。 沈黎目送他远去,叹息一声,希望洪胜利能顺利办成事。 赵晓雅出来,问沈黎看什么。 沈黎说了电话和供电的事儿:“张书记那人小心眼,胜利叔这一趟怕是不顺利。” 她一语成谶,当真是不顺利。 因为洪胜利没见到人,公社的干事说,张书记去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洪胜利一脸愁容,道:“我找熟人打听了,张书记在,人就在办公室,就是不见我。” 难道张书记知道什么,可怎么可能。 他都没张口。 沈黎想了想,道:“你不要去了。” 张书记肯定见洪胜利提着东西,有事找他的,猜到洪胜利有求于人,所以才躲起来不见人的。 他有心躲起来,找是找不到的,不如让张书记来找他们。 供电和安装电话,都不是急的事儿,道:“放心吧,姓张要是不给安装,我就去找罗书记。” 如此一来,就得罪了张书记,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洪胜利叹息,放下烟酒背着手离开。 他们在说张书记,张书记也在说洪胜利,他问身边的人:“你说这洪山大队的人来,是有什么事儿。” “不管有什么事儿,都是有求于您,您摆一回架子,让他们吃个闭门羹,怎么了?”这人就是革委会副主任,薛副主任。 他和张书记关系不错,也是张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 张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你所愿,对了,洪山大队有几个下放的人员,这归你管吧,你辛苦一趟,去一趟洪山大队,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张书记以前是公社书记,现在是革委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