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她,抬手抚向她方才被磕破的嘴唇,手指拂过,轻声说着:“他死了荣焕,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声音沙哑,带着轻微的颤抖,失望与残忍交织。
荣焕说:“对不起。”坐在地上一脸的颓丧,又说了一遍:“对不起。”身上在发抖,额头和背部出着细细密密的汗,呼吸忽而急促了起来,又断断续续说着对不起。
“荣焕?”项津生见她呼吸不顺畅,连忙俯身查看,见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项津生在房间找到一个袋子递给她:“不急,来,堵住袋口吸气。”他判断是呼吸性碱中毒,气氛被懊恼代替,伸手帮荣焕顺气:“对不起,我不应该···”
片刻后荣焕平复些许,生理性眼泪还是情绪激起来的眼泪她分不清,满脸是泪,她还在说对不起。
项津生跪在地上拥抱着她,像是祈求的姿势,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荣焕。”
旅行终止。
赶到机场时长春下了雨,飞回南京到达后南京也在下雨。
荣焕厌恶每一个下雨天。
回到南京后她和项津生快要半个月没有联系,偶尔项津生会发来消息问候,她也没有回。约了赵梵的诊疗,后来还是推了。赵梵打电话来:“荣焕,你需要住院了知道吗?”
荣焕看着日期,翻着那个写满南京的攻略:“赵医生,以前看医生的时候我以为我能痊愈的。”
赵梵说:“现在,和我到一个咖啡馆里怎么样?”
见到赵梵后,荣焕记不清她跟赵梵说过什么,也不记得赵梵和她说了什么。这段记忆几乎空白,如同当初一次次忘记郑梓。后来入院,无奈跟项津生打了招呼,叫他帮忙瞒着父母。
项津生每天下了班会到医院看荣焕,她比以前更瘦了些,眼神呆滞,有时跟她说话她会延迟很久,眼神才落在他身上。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荣焕甚至记不清日期,恍惚觉得自己离群索居的日子里便脱节了。多年的职业习惯现在磨灭,她甚至觉得被淘汰。不安全感和危机感袭来,脑子里浮现的是:逃。
出院时南京很冷,湿润的空气钻进衣服,刺骨的尖锐。回到住所后的一段时间里,作息还是按照住院时来的,可是她还是在很多个夜晚无眠。
没有工作的日子荣焕也没有觉得轻松,和傅毓晚通过几次电话,傅毓晚说:“我当你是休假,离职还没有批,要不要回来?”她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想离开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