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女生耽美>东山记>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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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3)

,跟她谈判的是这位同窗。

记忆里,费源得理不饶人,好斗还不服输。作为学生很是为父亲所不喜,但作为商贾却正正好好。

世间职要百八十行,总有各自长短,说破天不过谋营生罢了。

刘姝客客气气将人请进门,甫迈进绣坊大门,费源便毫不遮掩打量的动作,从门口雕花,到纺织机器,从布匹丝绢陈列,到染缸调色布局,啧啧之声不绝于口,直到了楼上才开了腔。

“我家诚意买,就直说吧。你这绣坊,最多只能出到银三百两。”

刘姝登时没了谈判的心思,差点脱口道你不如去抢。

库存棉花尚有百斤,线以丝、麻、棉论品种都有几百,尚且不论附送的桑树、染缸、蚕苗、织布机。就算今年不新投入物料成本,余量也足够织出二十匹绸,三十匹绢,五十匹布。不考虑绣工零售出去,一匹绸就够五两银,考虑绣工,制成衣一件就够三两银了。

直接可以开工的原料在,更有预定的订单,产销都不是问题,按市场价算,打包价起码要四百两,才不算卖亏。就算现在着急,低于三百五十两也是不需考虑的。

刘姝端着客气笑容道:“费公子说笑了不是。”

费源理所当然道:“在商言商。你这绣坊工具都是七成新,价位总不能按刚买的算;库存的布匹花式老旧,染料颜色也赶不上时兴,卖出很困难;绣娘就那么几位年事已高的老妪,我还得担心她们织不织得动布,绣娘也少不得从建康雇些新的过来教。也就是名声有些,销量不算特别愁,其他一切都得从头弄,这是最高价了。”

刘姝面上笑容不减,眼眸微动间,男人又道:“也就是我们坐在这谈,现在才有这个价,若我出了这个门,再降五十两。”

寒暄几句同窗记忆将人送走,刘姝一连将城中富贵人家接待了二三,竟然没有再比费家出价更高的。

傍晚回到家中,坐在大堂等候晚饭上桌,刘姝心中有些后悔,但谈不上很多。

报价终归只是报价,还有钱货如何交割的问题。

就算跟费家交易,以他家实力一次性能不能拿出三百两,还很难说。

晚餐在她新令下,肉菜丰盛了些。但心中有事,就没滋没味地填了几口,出于礼貌等到谢安吃完才离席。

回到后院,望着父母以前居住的北院,竟是叫她想起往事。

父亲曾乐呵呵地对她说,在跟她同岁的树下有跟她同岁的酒,等到她出嫁之时拿出来喝。

刘姝莫名动了心思,就从园丁处拿了铲子刨坑。果不其然,挖出一坛酒。

等到谢安从书房出来要回西院休息,行至后院,却看到主人趴在石桌上,桌上一坛酒,红封静静躺在一旁。

安静看了一会儿,人也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他只好靠近,轻声呼唤:“姝娘。”

趴着的人很慢地抬了头,醉眼迷离道:“是公子啊。”

笑意便如同月光,在晚风里散了开,让人心驰。

不及谢安开口,醉酒的人就颤颤巍巍站起身,把他按在身旁的空位里,好不豪爽道:“公子……不对,安石请坐,请你喝酒。”

缸口偌大,进碗一分,剩下全洒在桌上。

“安石,来喝。”

谢安拗不过她再三劝酒,于是端起一饮而尽。辣入肺腑,甜沁心脾,周身生出热,也生出胆,就将疑问径直说出口:“酒哪儿来的?”

刘姝往院中一指,眼睛弯成月牙:“挖的。”

看到树下的坑,谢安立刻明白这酒是什么:有些人家会在女儿出生满月之时,酿几坛酒,等到女儿出嫁之时拿来待客,若还有剩余,就当作嫁妆一并送走了。

因为是对女儿嫁入新家美满的祝福,所以这酒的别称,叫做女儿红。有资格喝这酒的,不过是女子亲朋和夫婿罢了。

不知道还好,认出来,就叫他无端生出紧张。紧张再并着连日来的焦灼,出口就是无奈数落:“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就拿来随便待客。”

刘姝满脸不解,又就着坛子揾一口才道:“不就是跟我同岁的酒嘛。酿酒的人都不在了,我替他喝了。来,干掉。”

谢安看着面前再次倒满的酒,又看着蹙眉的人,冷静道:“先说,你为什么喝酒?”

于是五十两,一百两的心里差价被提起。说出心中顾虑之后,障碍竟像是不存在了。能当她爷爷的人图谋她未婚之身,则被当成笑料讲。

眼角都是泪,掌心抹了,却忘了摸过酒,眼睛都辣得涌出水来,笑意仍然四散在院子中。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若跟他们谈判的换作我哥,他们敢这么对他吗?”

夜无声,月也无声,独酒入碗潺潺音色淹埋沉默。

眼看刘姝又要喝,一只手握住缸口,将她的手毋庸置疑地拂开。又将红封上回去,放在一旁醉鬼够不到的地方,这才凝视着托腮闭眼的人,苦笑开口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困难可以找我吗?”

本以为假寐的人不会回答,睁开,视线如丝挂在他身上,开口生出娇媚的味道:“你是客人,主人怎么能随便使唤客人。更何况……安石还不是一般的客人。”

谢安好笑道:“那我是什么客人?”

刘姝注视着他,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道:“特别的客人。”

“女郎是会搪塞人的。”

“啊,你叫我改口叫你安石,你倒是称呼我女郎了。明明叫过我小字的。”

说者无心,听者心弦瞬间勾起,衣袖之下握紧拳头,青筋绷起,才能让表情不那么慌张。然而话语出口,却将一切都出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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