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咱俩喝□杯酒就行。”
顾云皓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怎会不饿,快坐下来,别浪费了一桌子好菜,这可是我请了村里手艺最好的厨子做的。”
苏放扭捏了一会儿,手伸向背后,将屁股底下的书推进被子里,才站起来,往桌边走。
顾云皓能不知道苏放在干嘛吗,他也懒得戳穿,只想装糊涂,看苏放到底会如何将今日之事做得圆满。
两人行了交杯之礼,顾云皓便夹着筷子慢悠悠地吃桌上的菜,虽凉了些,味道还是不错的,让他这装满酒水的肚子总算是舒畅了些。
苏放撑着脸颊看顾云皓动作,自己却一支筷子都不动。顾云皓被盯得不自在,反倒不吃了。
“怎么,吃饱了?”苏放坐直身子,“要我伺候你洗漱吗?”
顾云皓直直盯着苏放的脸,心想以前他俩平起平坐,或者说,苏放在周家村的地位远甚于他,自己在人前,还得照顾他几分面子。眼下却是风水轮流转,倒是苏放对自己毕恭毕敬,才进门几个时辰呢,便对自己察言观色,还说起“伺候”二字,当真感慨万千。
顾云皓听着外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想着外头的村人定是不安分了,指不定都开始戳破窗户纸偷偷观察了。依他的性子,可不喜欢被人这般死死盯着,便顺着苏放的意道:“那就洗漱吧。”
苏放心情愉快,倒水的动作相当麻利。屋子里早就备好了几桶水,就等着啥时候能派上用场。
顾云皓坐在床沿,正要脱去脚上的靴子。苏放倒是立刻拦住了他,说道:“你别动,让我来,周家村的规矩,成亲头几日,丈夫的洗漱都得由妻子伺候着,咱不能坏了这规矩。”
顾云皓便也不多言了。他任由苏放动作,看着他恭恭敬敬替自己脱了靴子,去了脚布,拧着毛巾细细地擦拭,心中有股奇特的滋味。他不由自主抚着对方的头发,手指卷着发丝打转。
苏放的头死死低着,指不定又红得像火烧似的了。顾云皓忍住心中笑意,收回了手,想着还是不要逗他了,免得他过于窘迫。
且说方才那本“房术”不是被苏放塞进了被子里吗,这会儿正巧抵着顾云皓坐下的地方,他手一摸,便能抚到那玩意儿。顾云皓也不打算把它拿将出来,就这样生生放着,且要看看待会儿掀开被子的时候苏放怎么自圆其说。
苏放是何等聪明,替顾云皓洗了脚便转头说要铺铺被子,让顾云皓先起来一会儿。顾云皓心中有数,便也依了他。苏放动作麻利,转眼便将那书藏到了枕头底下。顾云皓无奈摇头,只当没看见。
书藏好了,被子也撩开了,里头竟多出来一条白色的方布来。顾云皓瞅着有些疑惑,自己在置办婚房的时候,可没将白布塞到被子里,这又是什么东西。
苏放却笑道:“竟还真有喜帕,云皓,没想到你这般认真待我。”
顾云皓被说得云里雾里:“什么喜帕,男子之间要什么喜帕,不是男女之间才有用的吗?”
苏放吃惊地瞅着顾云皓,转而恍然道:“如此,想来是周大嫂安排的了,亏得她有这份心。云皓,你可知,男女之间的喜帕原没什么,男子之间却是很有讲究。”
“这我倒是不知,你说说看。”
“男子成婚之夜摆上的喜帕,是房事的见证,两人的精华必须留在上面,第二日送去给丈夫家的长辈检查,若是通过了,那么那名娶回来的男子,便是这当家男人一辈子的正妻,即便身亡了,也不能将其他妾室扶正。云皓,”苏放认真瞅着眼前的男人,“若是你不想用这喜帕,我也没甚好说的。毕竟我是自愿过门的,本就没要求你什么。”
顾云皓断没想到这简简单单一块白布有这么多门道,自己对个中缘由一概不知,似乎让苏放有些失望,他怕是非常希望是自己将这白布铺在床上的吧。
顾云皓道:“周大嫂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了,虽然之前我一无所知,但现在知道了,也是一样,我除了你,也不想娶其他人了,没甚意思。”
这厢正酝酿感情呢,外头倒是“哎哟”一声,打破了满屋里的暧昧气氛。
接着便听见外头各种喝斥:“那个傻缺怂货叫出了声,没瞧见都快成事了吗?”
“不是说闹洞房吗,这安安静静的叫那般子闹洞房,说我怂货,你们才是没胆的大愣子。”
“你瞧见过苏先生这么毕恭毕敬给人洗脚的吗?看到那一出我就圆满了,还闹啥子洞房,闹洞房有这好看,比这有意思?哪凉快哪呆着去。”
“哎呀,是哪个大□包,说洗脚比行房好看的,是核桃脑袋吗,二愣子都不会说这般话。”
众人七嘴八舌吵成一团,惹得屋内两人不由发笑。
顾云皓示意苏放熄了灯吧,拉上帐子,让他们瞧个屁。苏放也正有此意,便将屋子四周的蜡烛都吹灭了,独留床沿一盏。
烛火幽幽的,拉上帐子都看不真切了。苏放忽地出了帘帐,将唯一一支蜡烛也熄灭了。回了床,他不急不慢解释道:“留床头的烛火会照出床内的影子,我可不想被那帮外人看了去,我的身子,是只有自家丈夫才能看的。”
“好好,”顾云皓笑道,“只有我能看。”
眼前黑乎乎的,其实顾云皓想说,即便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这烛火一熄,外头便一片叹息之声。
苏放忽地推搡了顾云皓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贴着耳道:“今晚我来伺候你,我可是学了不少本事。”
顾云皓一愣,却没反客为主,只问:“你知道从哪塞进去?”
“你别小瞧我,我当然知道。”
听着苏放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顾云皓倒想大笑,忖着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