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眼睛。
天色擦黑,球场的灯已经打亮,从他身后的方向照过来,在他头顶笼上一层光晕,有种毛绒绒的质感。
他拧开瓶盖,把水递回到她面前。
陆斯陶轻轻眨了下眼,接过瓶子。
他曲膝蹲下,拉起她先前拧瓶盖被硌到的那只手,指腹轻轻揉了揉她虎口里侧被瓶盖印出的轻微红痕。
“疼不疼?”他低声问。
陆斯陶理所当然:“疼啊。”
段邃抬眸看着她,忽地笑了。
……笑什么。
陆斯陶踢他的鞋尖:“你笑什么?”
段邃没说话,只轻摇了摇头,抬手,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脸颊,他喜欢她对自己这种无意识的、信赖的撒娇。
陆斯陶:“……?”
突然的怎么……突然的怎么氛围就温柔暧昧起来了?
这可不行。
陆斯陶自然地抽出手,拿开瓶盖,发现自己并不想喝这种运动饮料,她顿了顿,伸臂把饮料递给刚走过来的梁骆白。
“要喝水吗?”她目光清澈。
段邃轻轻碾了下指间的薄茧。
“好啊。”梁骆白弯唇接下,“谢谢斯陶。”
季宴和忽然有点想笑,觉得陆斯陶的表现像个经验不成熟的负心小海王,过于刻意了,倒显得有点可爱。
以男人的眼光看,这个保镖像是真喜欢他妹妹,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的立场始终是不支持。
季宴和向来极护短,宁愿自己妹妹海王养鱼,也不愿她被男人哄骗。
休息结束,上场前,陆斯陶冲季宴和喊:“哥哥加油!”
“不跟我说?”梁骆白笑着打趣。
陆斯陶笑弯眼睛:“骆白哥哥加油。”她又冲着和他们一起打球的陌生朋友,“加油。”
再转头跟自己保镖说:“你们也加油啊。”
段邃没动,看了她一会儿。陆斯陶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目光疑惑地瞅他一眼。
他默了默,起身上场了。
陆斯陶望着他的背影,轻抿了下唇角。
场上依旧精彩,陆斯陶敛起思绪,看热闹看得很尽兴。
梁骆白起跳落地不慎崴到脚,身体重心不稳,倒下去时牵连到段邃,重心压到了段邃的脚踝上。
陆斯陶心惊,猛地站起身。
场上其他人纷纷上前去拉两人。回到场边,陆斯陶低头看了看段邃的脚,又仰头看了看他的人。
“我没事。”段邃低声对她说。
陆斯陶点点头,轻声说:“不会耽误工作就好。”
段邃望着她,没说话。
梁骆白看向一旁的两人,顿了顿,从球风可以看出来,斯陶看重的这位保镖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梁骆白的教养也不会允许自己做掉价的小人之事。
他略微颔首,对段邃开口道:“刚才的事,抱歉了。”
“没事。”段邃淡淡回,“意外而已。”
只是打着玩,不是什么正经比赛,有人受伤,大家也就默认不比了。陌生球友们回了场上继续玩。
梁骆白不方便再开车,季宴和要送他回去,不能陪陆斯陶吃饭,便说下次再一起。
梁骆白说,下次他来请。
陆斯陶弯唇应下,让他好好休息。
-
陆斯陶没有太大的食欲,回到家,只吃了几口雪莲子炖燕窝,便回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收到周璟的闲聊消息,说某品牌的新出的系列珠宝很漂亮。
陆斯陶回给她一个“买”的表情包。
周璟:「你看月底在瑞士的那场拍卖会信息吗?」
周璟:「那套翡翠蛋面,漂亮绝了。」
周璟:「完了,我是不是年纪到了,现在居然喜欢翡翠这种东西了。」
陆斯陶忍不住笑,回她:「那套确实很漂亮。」
周璟:「你也喜欢?」
陆斯陶:「喜欢啊。」
陆斯陶:「不过我更喜欢那颗红钻。」
周璟:「那个等级的红钻我是喜欢不起,也就你拍得起。」
陆斯陶忽然想起段邃送她的那副红宝石耳环,顺带着又想起今天在篮球场……
她看了眼沙发上一件黑色的、不属于她的男式夹克外套。昨天段邃披在她身上的,她脱下随手搭在沙发上,他走的时候也没拿走。
负责给她打扫清洁的人问过这件衣服怎么处理,陆斯陶当时在忙,随口说先放着吧,所以就还在她房间的沙发上。
陆斯陶挑了下眉梢,拎起外套下楼。
到了楼下,夜风一吹,她才想起来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裙,有点冷,索性又把他的外套披身上。
拐到段邃窗外的小庭院,他的窗帘关得严实,窗户锁扣锁得也死死的,但能看见从里面透出的灯光,人应该在。
陆斯陶轻轻敲了两下玻璃,没几秒,窗帘便从里面被拉开了。
窗户内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他身上的衣服换了,应该是刚换的,因为他一只手拉着窗帘,另一只手正在扣衬衫的纽扣,凸起的腕骨,好像有点…苏。
陆斯陶呼吸一霎轻缓。
看见窗外站着的人,段邃微顿了一下,能想到,除了她,也没人会从这里敲窗户找他了,没想到的是,她穿着睡衣拖鞋,披着他的外套。
房间的地基高于庭院的地面二十公分左右,相当于一级台阶的高度。段邃打开落地窗,微俯身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