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睿连忙拱手行礼:“下官参见首辅。” 凌巍颔首:“曾尚书无须多礼。”又轻笑道:“不过是审判几名恶徒,也用得着曾尚书亲自过来向凌某汇报么?” 曾明睿被问得莫名一慌,赶紧解释道:“那几人是首辅亲自擒拿送到刑部,下官自当格外重视,因此才亲身前来侯府,向首辅禀报结果。” 凌巍便道:“既有了结果,你且简略陈述一下吧。” 曾明睿道:“首辅昨日擒获的那六个人,均是混迹街头的恶棍,他们每个人都有案底在册,且在此之前皆已受过三次杖刑。” “至于您救下的那个农夫,他与那六人并无恩怨,只是那帮恶棍瞅准了他是从外地来的生人,认为他好欺负,便才轻易盯上了他,行欺压之事。” “鉴于那六人劣迹斑斑、屡教不改,至今已有四次犯案,且这一次是当着首辅的面行凶害人,行径猖狂恶劣至斯,已是不容宽恕,下官故此对他们从重处罚,持刀的那名主犯处以斩刑,其余从犯处以绞刑。” 凌巍听完,竟似不满地说:“仅仅是这样?” 曾明睿一脸茫然。 这样还不够吗? “我把人交给你们刑部,是出于对你们的信任。”凌巍冷笑道,“但你这样打发我,这信任可就没了。” 曾明睿:“……” “首辅——”曾明睿惶恐道,“下官是秉公审结此案,绝无半点欺瞒,更无敷衍搪塞之意。您若仍有疑问,可随下官前往刑部查看审案笔录,或重新提审那六人。” 眼见曾明睿情绪激动,凌巍淡淡道:“凌某开个玩笑而已,曾尚书不用紧张。” 曾明睿:“……” 他想翻脸就翻脸,不想翻脸就说开玩笑?! 曾明睿挺直脊背,严肃道:“还请首辅以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凌巍轻嗯了一声。 曾明睿:“……” “首辅若没有别的指示,下官就先告辞了。” 凌巍点头。 …… 等到走出冠星侯府的大门,曾明睿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凌巍性情如此乖僻,难怪连朝中的那些老臣都害怕到他面前述职……同他讲话真是凶险万分,都让人辨不清虚实。 曾明睿蓦然忧虑起来,凌巍方才究竟是在耍他,还是在诈他? 耍是明显耍了,诈就很难说。 但他自信,就算凌巍诈了他,也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 曾明睿走后没多久,便又有人来访冠星侯府。 ——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云阳公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皇帝都有意将云阳嫁给凌巍。 尤其是这一世,皇帝更加迫切地想要促成这桩婚姻,并且已经不止一次在凌巍面前暗示他想为二人赐婚。 可凌巍始终没有理会。 凌巍不点头,皇帝也不敢下旨强迫,只每每创造机会,想让云阳与凌巍亲近。 今日云阳公主登门,想必也是皇帝授意。 凭凌巍对这位公主的了解,她是不屑来取悦他的。 当然,他也对她无意。 …… 云阳公主被带到书房,见到了凌巍。 没有先向凌巍道明来意,她便对随行的宫人命令道:“你们去侯府门外等我。” 见云阳公主已见到凌巍,宫人便依言退下了。 待宫人走远,云阳便连书房的门也不想跨进去,只站在门口朝凌巍道:“我父皇让我来勾引你。能否允许我在你府中多待一会儿?我回去好交差。” 凌巍:“……” 没想到这一世的云阳公主会这么直白,凌巍默了下,便抬眸望向她,道:“公主自便。” 云阳顿即转身去往别处闲逛,对书房里的凌巍是一点也不稀罕。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凌巍对冯吉问道:“云阳公主走了么?” 冯吉回道:“还没呢。她在花园里看尹澈锄草松土……” 凌巍:“……” 尹澈就是凌巍昨天救回来的那个憨人。 听冯吉说,那人早上起得比鸡还早,根本闲不住,天还没亮就开始给侯府干活了。 冯吉弱弱问:“首辅,需要催促云阳公主离去吗?” 凌巍道:“不必,随她。” 冯吉答是。 心内却隐隐有些不平。 按理说,他的主子有权有貌,应该对女子有着极致的吸引力才对,可为什么,云阳公主对他主子没有丝毫兴趣,宁愿去花园里看一个农夫抡锄头,都不愿意多看他主子一眼? 而且他跟了凌巍这么些年,也从未见哪个女子向凌巍示爱过。他甚至听过一个坊间笑谈,说盛京女子做梦都不敢梦到凌巍。 冯吉想不通,他主子这么出挑,为什么就没有女人喜欢呢? . 凌巍用过午饭后便出了门。 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到侯府。 云阳公主也早已回宫了。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