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去本家的绣铺里帮忙。” “我那天刚去,铺子中的生意还不熟悉,月娘就来了。” 似乎想起了一些愉悦的往事,范池嘴角扬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当年的月娘,大概还只有十三四岁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衫,整个人都看着怯生生的。” “她当时在我铺子门口转了快一刻钟,才终于走进了铺子,给了我一块自己绣的帕子,问我铺子里收不收。” “其实,我才第一天来,哪里知道这样的帕子铺子里收不收啊。” 范池笑了笑,“可鬼使神差的,我就接了下来,总觉得不能拒绝了眼前这个姑娘,其实,那收帕子的钱还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呢。” 谈筠也随着他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范池这里,竟然是这样的开始。 比起胡月娘模糊的记忆,范池可把当时记得可清楚了。 “那帕子上绣得是一朵海棠花,其实我跟你说,别看现在月娘绣技这么好,还是圣上亲封的天下第一绣,她当年那朵海棠花,我可压根看不出是海棠。” “顶多是路边的野花吧。”之前看着文雅倜傥的范池,此时笑得像个少年,“那么丑,我哪敢真的摆在铺头上卖,只好自己收着了。” “我那时候还以为,我是一时心善,帮了那个看着无措的小姑娘。” “也可能是我收了月娘的帕子,过了几天,她竟然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一块蝴蝶嗅花的帕子,你都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她的绣技就突飞猛进了!” “月娘就天生是干绣娘的料,看她绣得这么好,我也为她开心,我当时觉得,这样的有本事的小姑娘,一定会有一天闻名天下的。” “那这么厉害的绣娘要是被我招揽手下,那我不更厉害了?” 范池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谈筠仿佛能在他眼里看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和少年。 “后来呀,月娘的绣品都会带到我的绣铺来,她绣得越来越好,却从来不知道加价,每次都按着第一块帕子的价格卖给我。” “这次数多了,我也良心不安呀。” “她绣得这么好,我不能当个奸商坑她呀。” “我第一次做主给月娘绣品涨价的时候,她可开心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跟小兔子一样。” “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吧,还是更早以前,我就喜欢上月娘了。” “我那段时间,见人就推销月娘的绣品,努力地把她的绣品卖出高价,然后说与她听,看着月娘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开心,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范池方才还高兴的眼睛突然蒙了一层苦涩,“可是,后来有一天,月娘突然来跟我说,她不再卖绣品了。” “她说,她要嫁人了,不好再出来抛头露面了。” 范池停了下来,刚才说出来的话仿佛都是苦的,在他嘴里萦绕不去。 谈筠耐心地等着他,她不敢说自己能看透人心,但看着此时此刻的范池,她愿意去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范池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才接着说,“后来……也没什么后来了。” “我去本家吃席的时候,才发现月娘嫁的人是我名义上的堂兄,按理说,我该喊她一声嫂子。” “然后,我就去外面跑商去了,这么多年才有勇气回来看一次。” 范池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回忆,想起那些不愿回想的过往,开始是让他有些难受,可一想,现在月娘已经与范城和离,又有了新的生活,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范池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其实一直在对着谈筠说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让谈老板娘见笑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月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看到她开心,我就满足了。” “所以你当时说想买月娘的绣品?” 范池摆了摆手,“谈老板娘别取笑我了,这不过是我想留在月娘身边的一个借口罢了。” 在谈筠看来,范池是真心的,但她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胡月娘自己的想法。 只是,胡月娘刚才之前那被束缚的人生中走出来,或许,对现在的她而言,并不想要有一段新的感情。 谈筠要做的,并不是强迫胡月娘开启一段所谓的新篇章,而是将可能成为她人生新颜色的存在留住,让她有机会自己去做选择,就够了。 这么一想,谈筠也下好了决心。 “范老板,说实话,这鹤绥镇送粮一事,我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危险。” 见谈筠神色严肃,范池反而洒脱一笑,“谈老板娘这说的什么话,范某这些年往来经商,就没有不危险的时候。” 此时的范池,眼中散发着自信,“谈老板娘真是太小看我了,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龙潭虎穴我的商队没闯过,若是害怕风险,我如何积累下如今的家业。” 谈筠听到这话,豁然开朗。 她抱歉地对着范池抱了个拳,“范老板,是我狭隘了,莫怪。” 范池可是之前那个能横穿沙漠,往来西域诸国和景国的商人,在月牙湖遇到马寇问题时,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和司明钰剿匪的人,商队手下能人无数,哪里是需要被精心呵护的小宝宝。 她觉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