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只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本以为让梁砚商送她这事儿肯定没戏,于是破罐子破摔还黑脸,谁成想画风一转,自己居然上了他的车,实在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梁砚商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既然上了他的车,就没有不把握机会的道理。然而二十五岁的梁砚商比四年后还要沉默,再加上她现在委实和他没什么关系,根本找不到开口的由头。喻京奈窝在座椅里偏头看过去,就见梁砚商的视线转向车窗的方向,全身上下写着四个字:拒绝交流。车窗外的街景其实根本提不起梁砚商的兴致,只是旁边有道视线总是明晃晃地打过来,梁砚商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先一步偏开。老实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如何点了头,许是鬼使神差让他晃神了。喻家这位二小姐应该是十九岁的年纪,照理说他不该如此被动。车厢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柑橘气,清爽又干净的甜香,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车内的味道。梁砚商闭眼捏了捏鼻梁,只觉得有点头疼。然而更头疼的是,肩膀上靠过来一个脑袋。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梁砚商迅速从思绪中回神,他转过脸,嘴唇险些擦到喻京奈的额头,馨香萦过来,让他呼吸一停。女孩子的呼吸清浅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梁砚商肩膀微微僵直,忽而间不知如何反应。再三思量的结果是,从前他确实没和这位喻二小姐有什么交集。但她怎么对他这个陌生人一丝防备都没有,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还是不知者无畏。其实喻京奈没打算真的睡着。
梁砚商看起来根本不愿意多同她说些什么,眼看就要到地方,喻京奈没办法,只能装睡延长和梁砚商相处的时间,在他面前刷刷脸也好。谁成想装了没几分钟还真被她酝酿出些困意来,倦意来势汹涌,没多久就把她扯进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南山郡,梁砚商也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他们还是窝在床上看那部爱情电影,她把泪水都蹭到梁砚商的身上。很真实的梦境,喻京奈能感受到他颈窝的温热。隐约间,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喻京奈,喻京奈。”
意识迷离,半梦半醒。喻京奈撑开眼皮,就看到梁砚商冷峻依旧的面孔。她打了个哈欠哼唧了两声,抱怨道:“你别吵你别吵梁砚商,我要睡觉…然而男人仍在叫她的名字,还伸手想要把她拽起来,喻京奈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你干嘛啊梁砚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烦不烦…”说完,撒火般张嘴就咬。
这个方法似乎有用,喻京奈的牙齿磕到他颈上,明显感觉到对方动作的凝滞。声音没有了,推拒的动作也没了。
喻京奈用了点力气,不用睁眼都知道咬出了一个牙印。“谁让你吵我…"她瓮声瓮气控诉着,不过咬完了又担心是不是咬重了,“疼不疼…″
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儿上,打一巴掌后再给个枣吃。喻京奈迷迷糊糊往他颈窝处亲了下,“波~”气氛凝住,陷入漫长又安静的僵持。
喻京奈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困意渐渐消散,她揉了揉眼睛,刚一睁开眼皮,正对上前排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车座底下的柯允。怎么连个后脑勺都战战兢兢的。
她这是在哪儿来着?
记忆涌入脑海的那刻,喻京奈也彻底清醒过来。她忽地坐直身体,和梁砚商面面相觑。
车厢内空气似乎停止流动,喻京奈干巴巴地眨了两下眼睛,只觉得心脏停跳。
梁砚商皱眉注视着她,唇线紧绷成一条直线,表情复杂。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驶停在喻家园林门口,喻京奈悄悄地摸向车门,尴尬凝上心头,几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语速和身体动作的速度一样快,转瞬之间便下车跑了个没影。车厢里的柑橘气随着车门的开关一起溢散,又静到让人发慌。柯允小心翼翼地往后视镜看,只见梁砚商注视着喻京奈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了大概有半分钟,梁砚商喉咙轻轻吞咽,手掌遮住眼皮。颈窝的触感似乎仍在,女孩子温热的气息和柔软的唇,是让他陌生又觉着怪异的东西。胸腔处升腾起的异样如骇浪席卷,竟让他产生种难以招架的感觉。好半响,似乎才终于有所平息。
梁砚商声音低沉,“开车。”
那晚意识迷离地亲完梁砚商后,喻京奈直接冲回了房间。忘记自己是在十九岁,无意识的情况下好像做了些轻薄梁砚商的事。冷静下来之后喻京奈就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就该一鼓作气直接扑倒!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梁砚商的面都见不到。喻京奈把这辈子撒娇的功力都向喻京熹用完了,才让她答应和自己打配合寻个借口回京市过暑假。
可回了京市是一回事,能见到梁砚商又是另外一回事。喻京奈之前有在闲聊中问过梁砚商搬进南山郡前的住址,于是回京市的日常就是往他所居的明檀公馆跑,然而次次扑空愣是没见过梁砚商一面。终于,在喻京奈打算放弃公寓堵人这条路前,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对于在这里见到喻京奈这件事,梁砚商说是震惊也不为过,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冲到他面前就问:“你前几天都去哪儿了?”分明是语气算不上多好的质问,梁砚商却条件反射地回答:“去了趟邻市。"话音方落,梁砚商才觉得不自在,那晚亲昵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梁砚商轻轻咳了两声,语态严肃生冷,“你怎么在这里。”“来找你的啊。“喻京奈直接道:“早知道你出差我前几天就不白跑了。”梁砚商愣了下,“你找我做什么?”
“…“喻京奈眼神有些躲闪,“找你…找你…找你吃饭啊!”“吃饭?”
“嗯!"喻京奈点点头,乌亮的眼睛直直注视着他,“那天你送我回家,我总得谢谢你,所以请你吃个饭。”
为了请人吃饭所以专门从樟夏大老远跑来京市吗。梁砚商没想拆穿女孩子的借口,也没有想要探究她目的的欲望,只淡声道:“不用,举手之劳。”
说完又要走,被喻京奈快步挡住,“那怎么能行。”喻京奈一本正经,“我喻京奈向来没有占人便宜的时候。”话到这里莫名想到那天晚上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