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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方(二)(2 / 5)

,便知道她必定是要重用逢珪的。哪怕不信任,面上也一定会重用,借此来安那些朱津旧部的心。

一一那么,如果派卫崇去打南阳,难道要留逢珪守洛阳?

南阳再重要,南阳城中的裴方再虎视眈眈,对于天子而言,当然比不上赖以栖身的皇城洛阳。

换言之,这领兵的事还真不一定像卫崇所笃定的那样就落在他头上。

但,等孟尚从长久的思量中抽身,再转头看向卫崇时,卫崇已经又再度坐下,对着房中唯一一面破旧的铜镜,哼起扬州小调来了。

他急忙醒神,问:“将军是要擦药么?昨日李大夫已来过了,说这几日都不必着急……

“不。“卫崇得意地又看了看,“你懂什么?今后这药也不必擦了,免得没几日就好了……趁着这几日好看,得多进宫见见陛下。”

…阿?”

翌日,卫崇难得地在上朝前仔细打理了两三回行头,又在随众人一齐进宫时,刻意挑了个靠着逢珪的位置。众人都在那安安静静地等着呢,就他一人,一甩衣袍,恨不得像个公鸡一样在逢珪面前好好地显摆上一回。逢珪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看便知,轻笑一声,也不回应,抱着袖子站得稳稳当当,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

“怎么,陛下今日终于要封赏了,徐将军这么春风得意?″

卫崇骤然止住动作,转头看向他,皱眉道:“你怎么知一一难道陛下也同你一一”

与逢珪相比,他的声量可不小,一句话未说完,便已有几个侧耳在听的大臣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眼看又将要成为这些臣子回家后的谈资。

好在这段小插曲还未开始便先结束了,卫崇话音未落,便有宫人高声唱报,说一一

天子到。

百官参拜。徐鸯缓缓坐上御座。

今日似乎连老天也难得地赏了她一回脸。

冬季里,天亮得竞如此早,清明天光打在殿前石阶上,落在那几个殿外石墩一样屹立的宿卫身上,又缓缓流淌落地,远远看去,仿佛给殿外的石阶也度了一层月白色的银光。

殿中密密麻麻跪着的大臣,也一日比一日多了。许是朱津的拥趸终于发现徐鸯对下宽和,对这些朱津旧部乃至于投降的逢珪都并未追究,甚至还隐隐有厚待逢珪的意思;又许是洛阳城彻底安顿下来,连着几日都是朗朗晴天,那些因一场宫变、两场战役而感到恐惧的大臣也终于敢踏过端门,入宫上朝。

徐鸯垂眸看时,难得地停顿了片刻。

这些人,她竟都能叫出名来。

八年前,她流利报出某位长史,或是某位御史的姓名时,朱津还曾为之惊诧。也许正是这些一处处的异于常人的天赋,才招致了朱津数年来的"另眼相待”。但近十年过去,不止是把整个朝堂的势力过目成诵,这些身为皇帝必须领会的事,早已刻入她骨髓。也是“多亏”了朱津,彼时只觉得是理所应当。这一班人确实也一直都是她的臣民,只是当朱津这片遮天蔽日的乌云离开,当此刻,朝上再度回到洛阳之战之前那样热闹、规矩,当众人高呼陛下时,这感触才如此真切地侵袭而来。

徐鸯看了许久,才出声道。

“起。”

虽然来得晚了些,来得不那么隆重了些,但这一回的朝会,乃至于马上她将要亲手颁布的诏令,才更像是真正地“加冠"了。

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1]从此往后,整座皇城都将听命于她,且只听命于她一人。

目之所及,皆是她的子民。

一一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果然看见卫崇正奕奕地瞧着她,一旁又正好是面色恭谨的逢珪,这对比,不免教人会心一笑。

也不知道卫崇又是怎么从那一撮扬州军的武官里挤去逢珪边上的。

徐鸯止住笑意,不再去想象那有些滑稽的画面,转而示意朝会开始。众朝臣列坐。

阶下大臣先是奏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的是某个朱津旧部窜逃,家中妇孺不知如何安置,有的是城中户数清点遇阻,或许要再迟个两三日。稍微重要些的也不过就是大战结束,生怕有大疫,于是徐鸯早便命太医令带医监在城中巡察,每朝报告。这些,归根结底也与大多数朝臣无关。但他们却听得比往日要仔细多了。

徐鸯当然知晓他们为何听得如此认真。

所有人,不拘是文官还是武官,不拘是世家贵族,还是寒门子弟,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她今日要颁发新的诏令。卫崇有功,应当奖赏,逢珪新降,又需安抚。但这封赏却迟迟不下来。

她昨日见卫崇,却也不止见了卫崇,还宣了人进宫拟旨,消息自然不胫而走。

这是徐鸯秉政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诏书。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这一纸诏书。看她究竞要在二人中重用哪个,看她究竞是要锐意直攻南阳还是按兵不动。可她却稳坐泰山,迟迟不宣。

那么是人也会犯嘀咕一一

连卫崇也不例外。

或者说,他昨日被徐鸯亲口告知封赏之事,更是坐不住了,几乎从上朝的那一刻起,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徐鸯看。

看得徐鸯心里有些心绪不宁。

确实是她刻意留在最后,要等众人都按捺不住之时,才迟迟颁出。如此,方能能镇压住众人蠢蠢欲动的旁心。但在昨日之前,她确实也不曾预料到,这些“旁心”中,竞还有这样一双炯炯的眼睛。

虽然昨日她曾经在那么多不真实的允诺中谈及了此番封赏,也给足了暗示,但等到这一刻,徐鸯最挂心的,居然还是卫崇。

哪怕她心中明白,既然已经事先暗示过,既然卫崇如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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