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胃活了下来。
米铺掌柜跪在地上:“大人,每月初三,小的就会带着钱去四喜赌坊,以输钱的名义在赌桌上输够三千两,然后赌坊的打手就会在小的出门时给小的一包药。这一包药,小的要吃,小的店里的工人也会吃。”通判包仕昌问道:“是赌坊哪些人给你的药,指出来。”米铺掌柜指向赌坊那堆人中的两人。
包仕昌让衙役将人带出来:“张掌柜手里的五石散可是你们给的?”何平何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通判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赌场的打手,贱命一条,哪有那个本事弄得这金贵的五石散。”包仕昌看向米铺掌柜:“你有证据吗?”
米铺掌柜:“有,我每次拿到五石散之后都会记账。”米铺掌柜呈上账本。
鲍鹏天跪着向前一步:“通判大人明鉴。小人是开赌坊的。这客人来咱们赌坊输赢都是钱,就算他做账在咱四喜赌坊输了多少钱,又能说明什么呢?这贴本是他记的,他输了钱心心里不高兴,随手记上一笔五石散,难道小人就要认吗?这证据未免太儿戏了。”
包仕昌问米铺掌柜:“你可有其他证据?”米铺掌柜:"“这…”
包仕昌摇摇头,看向鲍鹏天:“你说你的五石散是客人输给你的?”鲍鹏天:“是,那客商是外地人,输了钱跑路,把这五石散当货抵给小的了。通判大人,若不是朝廷突然全城戒严,咱小老百姓哪敢把这东西留手上,早就上交朝廷了。”
包仕昌:“那客商姓甚名谁?在汴京住的是哪家客栈?”鲍鹏天:“姓甚名谁咱不知道。通判大人,每天来赌坊的客人数不胜数,小人年纪大了,打小记性又不好,实在是记不得那么多人。不过客栈名字小人还记得,好似叫豪运客栈。”
包仕昌立刻着衙役去豪运客栈查明。
纪平安和李庭绘冬春站在人群中,秀眉紧锁:“不太对。”李庭绘:“怎么了?”
冬春:“是啊,小姐,怎么了?”
纪平安:“这人太淡定了。好像早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周晟不知何时也带着柳星渊和福如海来了。周晟拍了拍纪平安的肩膀:“小梨儿找回来了?”纪平安点头:“嗯,就是在这个人的赌坊找到的。”周晟眯了眯眼,鲍鹏天跪在公堂之下,瞪着一双又圆又真诚又惶恐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被冤枉的良民。这份气质,还真像朝堂上那些披着羊皮,装出一副忠君爱国虚伪相的官员。过了一会儿,衙役回来了,带来了客栈的账本和客栈老板。据老板交代,他们店铺在几日前确实有一个出手阔绰的外地客商,欠了两天的房费跑了,赌坊的人也确实从客栈搬走了三个大坛子。客栈老板道:“大人,那时小人也不知道那客商直接跑路了,就看见赌坊的人抬着坛子下来了,那坛子也没打开,小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就是五石散。这可坏了,时间地点口供全都对得上。
难不成还冤枉赌坊了?
五石散一事审不下去了,只能审拐带妇女一案。包仕昌问米铺掌柜是如何拐的妇女,米铺老板已经被洗胃收拾够了,没了反抗的心思。
而且,现在他们被抓了,没了利用价值,以后再也吃不上五石散了。他们已经中毒很深了,没有五石散,迟早也是个死,于是米铺掌柜一一交代了:“我们三家店铺被鲍鹏天用五石散控制,三家会轮流到附近的村子收粮食,于是打了个时间差,当天迷1晕了人绑起来,放林子里或者草垛里,第二天再换人运出去。人掳回来后,就交给赌坊。赌坊会给我们记一笔账,掳的人越多,下个月能得到的五石散就越多。本来一个月分散开,不会引人注意。可是几个月以前,花楼那边发生了花柳病传染,青楼处决了很多得病的妓女,一下就缺人了。所以我们今年掳人才掳得频繁了一些。”
鲍鹏天:“大人,冤枉啊!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说完,鲍鹏天跪着转身,面向米铺掌柜:“张掌柜,我鲍鹏天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你自己好赌成性,在我们赌坊输了很多银子,就恨不得咬死鲍某吗?什么掳人,什么妓女,鲍某压根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鲍鹏天又看向包仕昌:“通判大人,小人冤枉,小人真的冤枉。”宋怀豫忍不住了,这鲍鹏天实在是太能颠倒黑白了。宋怀豫怒道:“若人不是你掳走的,那些姑娘怎么会被囚禁在你家地窖?”鲍鹏天委屈得流下泪来:“冤枉啊,大人!那些女人真的和我没关系。哎呀,也不能说没关系。她们确实是我留下将要卖给花楼的。但是,小人没有犯法啊。
这些女人是他们的父母赌钱输了签了卖身契抵给赌坊的。她们父母欠了赌坊的银子,小人总要回本吧?那既然签了卖身契,小人把她们卖给花楼换银子报账,合情合理合法啊。”
宋怀豫:“你说所有人都是父母抵给你的?”鲍鹏天:“是啊,大人。小人这里有她们所有人的卖身契。”宋怀豫面向包仕昌:“包大人,请传证人,江厌和她的女儿,吴梨。”包仕昌准了。
江厌和小梨儿被带了上来。
江厌冲过去对着鲍鹏天又打又踹,公堂之上,鲍鹏天也不敢还手,只能咬牙忍着挨打。
衙役面面相觑,等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动手拉开江厌。江厌怒骂:“你胡说!我家小梨儿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把她抵给你!老娘从来不赌钱!”
鲍鹏天:“谁说她是你的女儿?”
江厌愣住了,小梨儿也愣住了。
纪平安,李庭绘,冬春都愣住了。
鲍鹏天:“通判大人,小人这里有这个小姑娘的卖身契。”宋怀豫将卖身契拿过来,仔细看,上面有签字画押的指纹,但是名字不是吴梨,而是从来都没听过的,钱三与钱贱女。如果是这两个名字,卖女儿也就理所当然了。包仕昌让小梨儿印下指纹比对,一模一样。小梨儿害怕地摇头,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印下的卖身契。鲍鹏天问江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钱贱女是你的女儿?”江厌:“她就是我的女儿!”
鲍鹏天:“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