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神情僵硬。她其实比他更僵硬。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慢吞吞说道:“我知道你心悦我,额…恰巧,你又长得如此合我心意,嗯……为了能日日见到你,让我每天都高兴一点。我们要不,就这样……一辈子?无论是在京城,还是,以后去长安。”她始终,还是说不出太直白的话。这样一说,反而愈显奇怪,欲盖弥彰。不过,楚昭淮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吧?
他已经从方才的怔忪,逐渐弥漫出笑意,似乎在高兴,又似乎在自嘲。“除了这张脸,我其他地方合不合你心意?"他伸臂一揽,将她按进他怀里。明素簌扭了扭头,颈侧肌肤上,被他热腾腾的吐息,激起鸡皮疙瘩。她思绪混乱,应付道:“…合……合吧。“大多时候,他性格挺好的。而今,他们应该算是说好了。明素簌心中安宁。大事已了,她正欲离开,却听楚昭淮又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勾起她一缕青丝,在手指上缠绕,意有所指道。试……什么?
他假意叹息道:“上次的事,我们好像还留有不少遗憾。”上次…什么遗憾?
明素簌脑子轰然炸开,羞得脖子都红了。她居然一瞬间就听懂了。“你……你怎么满脑子想这种事,下流!快放开!"她挣扎得更厉害。楚昭淮无奈松开一些,不再揽紧她的腰,只是伸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脸。他痴迷看着她,片刻后,胡乱点几下头:“对,我下流,只对你下流。”说完,便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他居然承认得这么大方!明素簌脸红得要滴血,捶着他肩膀好几次,才挣脱开桎梏,侧过脸喘息。
楚昭淮抬眼扫去,她唇上的水泽,看得他心痒。他勉强维持镇定,哑声道:“我们去年,九月十九成婚,距今过去三百八十二日。”
“怎么了,"明素簌茫然,“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当然要记清楚,"他掰正她的肩膀,笑意涟涟,“你已经欠下我三百八十二次洞房花烛夜了,应该得补回来吧,就在今日如何?”她瞪大眼睛,消化了半天这番歪理,才咬牙切齿道:“谁欠你的!你这个无耻之徒!”
说完,明素簌撑起身,要从他身上下去。
楚昭淮却猜出她逃跑的意图,提前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好吧,素簌不欠我。“他无奈叹口气,仿佛在真诚地认错,“是我亏欠素簌的,我负债累累,今天先还一部分好吗?”明素簌震惊得无以复加,半天说不出话。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说得好像她占多大便宜一般!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放在床榻上,随即身前压下一道影子。“……稍等一下。"她抬手推着他的胸膛。她要缓缓。
楚昭淮低垂眼眸,与她咫尺之隔。
他仿佛受了很大委屈,埋怨道:“你今日又骂我下流,又骂我无耻,我总不能白担这个名头吧?”
嘴上说得委屈,可他动作不停,熟练解开她的腰带,明素簌的外衣顿时松开。
他还有理了?她狠狠道:“我看你别的不说,解衣服的速度,倒长进不少。”
上回,他还研究了一会儿呢。
楚昭淮笑而不语,照盘全收。
他气定神闲揉了揉她的脸,道:“以后会更利索的,希望你亦是如此。”利索什么利索!还希望……难不成,他还希望她能主动脱他衣服不成!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又回到上一次的处境,明素簌的目光,不由得投向她的裙子。她心里,其实是有道坎的。
楚昭淮似乎也记得,他方才,一直没有碰这里。两人皆看过去,诡异地凝滞一瞬。
“要不……
明素簌莫名其妙想起她弟……那句所谓的“仪式感”。“要不我们今夜,"她抿了抿唇,“穿着去年大婚的礼服,如何?我方才那些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如今,也不想这么随便。”这样,应该就会与那场梦的场景,大不一样吧?楚昭淮居然沉默了半响。
“你居然…“他低喃一声,眼中划过一丝愧疚。此刻,他看向她的神情,尤为奇怪,仿佛真如他方才所说,他欠她一大笔“债”。
看上去自惭形秽,好像他居心不良,她光明磊落。未等她深想,他便收敛神色,若无其事笑道:“婚服都还保存着,我让他们取过来。”
明素簌瞬间抛开方才的疑惑,连连点头,兴致冲冲:“快去吧!”自成婚后,她有一年多没见过她那身嫁衣,都快忘记它具体的模样了。但光明璀璨、柔顺华贵的云锦面料,以及夺目的大红色,她仍记得清楚。留在衣柜里摆着,简直浪费。今日,它总算派上真正的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