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没绑,垂下来,黎艾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几颗葡萄,只能用小拇指把头发往后勾,但还是有几缕又垂了下来,她正欲再用小拇指把这几缕勾到后面,忽然,余光里出现一只修长的手,帮她将头发别到了耳后。
她愣住,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往的场景。
“长本事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线,低沉,带着金属一般的冷感。
"这次,你还真是让我好找。”
不受控地愣了会儿,黎艾转过头,看到一张同样熟悉的脸。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像潜伏着致命的暗流。
那张脸上的表情,没有像第一次找到她时那般愤怒,也没有像第二次那样笑着,表情黎艾看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说话,"陈添语气不善道,“在林子里住几天住哑巴了?”黎艾还是没说话。
来得及迈出去,胳膊已经被他拽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不足半米,陈添却再向她靠近了些,逼得黎艾想后退,但脚还没破木屋里?
“黎艾,我问你,"陈添的声音越来越冷,“我要是一直没找到你,你就打算一直藏在那说:“是啊。”
他看起来像在极力克制快要爆发的情绪,黎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遂顺着他的话绷。
陈添眼底被压着的火被一瞬间点燃,黎艾看他似乎快把牙都要咬碎了,下颌线十分紧“你......"他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连吐字都有些困难,每一个字都像要用尽全力才能从齿缝中挤出,尤其最后半句,他像是极不愿意说出口,“你到底,是太爱我,还是,真的根不爱我?
黎艾微怔了一秒。
她以前没有告诉过他,她喜欢在山林里隐居的生活,所以在他看来,她的做法,是一种莫大的牺牲,能让人做出这样的牺牲,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极度的深爱,要么是极度的厌恨。
既然他要这么理解,她的答案只会是一个:“当然是不爱。”她骨头捏碎,如同某种信念崩塌,理智濒临极限,快要疯掉。陈添的双眼一瞬间泛红,额头上暴出蜿蜒的青筋,拽着她胳膊的力度像控制不住想将的不爱我,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爱我?
但最终他没有发疯,没有怒吼,而是轻声开口,像暴雨天一瞬转晴,问她:“如果你真他加了一个如果,还是始终不信她不爱他。
“我不会爱你,我恨你,陈添。”
一些,低声告诉她:“那就一直恨着我,一直在我身边,恨着我。她说了这样的话,出乎意料的,陈添反而更平静,他只是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拉近了“陈添,这儿不是宿厘岛,这儿是泰国。”
"泰国又怎么样?"陈添神色蔑然,"陈其允是不是跟你说,到了泰国,他能帮你摆脱我?"
说着,他笑了声,“他陈其允算个什么东西?”
"几年不见,"陈其允很是时候地出现在他们身后,“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陈添抬眸。
两人对视,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却又仿佛随时可以到达燃点,将三个人都烧个干净。是陈其允先移开视线,不是出于在对峙中落败,他看向黎艾,温声开口:“黎黎,到我这儿来。”
"黎黎?”陈添嗤笑一声。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臊得慌,黎艾脸上浮起一点薄红。她将脸别到一边,用力想摆脱他的桎梏,但他力气实在太大。"先生,"一名身着安保制服的人员这时走过来,"请你放开这名女士。""滚。"
陈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安保人员抬手指着陈添,“我警告你--啊--”
他的手指被陈添用力掰下去。
其他四名安保人员见状立即蜂拥而上,像等的就是这一刻。似是怕误伤黎艾,陈添松了手,顺势将拳头挥向朝他冲过来的人。四个人而已,不足两分钟的时间,五个人全趴地上。
黎艾站在一旁看着,连阻止都来不及。
看着地上躺着的五个人,她瞬间明白了陈其允昨天说要送陈添去的地方是哪里--警局。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两个字,下一秒,身着警服的人就冲了进来。但他还是来了。
陈添自然也清楚,这是陈其允给他设的局,甚至在来之前他就一定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今天就算他不打人,陈其允肯定也有办法送他进警局,而他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他不光打了人,下手还极重,专朝人身体上痛感反应最强烈的地方打,地上那几人个个都痛得面目狰狞。
陈添当然不会袭警,但他也没有举手投降,就站在那儿,像棵永远不会弯曲的树。警察将他双手拷住,过程中,他只静静望着黎艾。
黎艾也望着他,彼此眼神都复杂。
两人的视线因为陈添被警察押走而断开。
目送他被押着离开宴会厅,黎艾转头,看向身后的陈其允,他轻摇着红酒在笑。注意到黎艾在看他,陈其允将视线从门口收回。
一边盯着他,一边反手用口红在裙子上写下四个字母:两人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在他的注视下,黎艾从手上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只口红,‘FUCK’
淡蓝色的礼裙上,鲜红的字母尤为醒目。
宴会厅里的人本就都在围观,此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陈其允的脸色慢慢沉下去,又很快缓和。
足轻重。
在场的其余安保人员很有眼力见地开始清场,都是些拉来为这场鸿门宴凑数的人,无偌大的宴会厅没会儿时间就只剩下黎艾和陈其允两个人。陈其允放下酒杯,朝黎艾走过来。
“不用担心,”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