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炭都没有?”“啊这.师父,徒弟明白了。”
凌普对师父哈了哈腰,小跑着去寻太子爷。毓庆宫内,太子妃正在查看各宫近三年的账目,重点彻查了景仁宫的账目。不查不知道,她只随便一查,就发现了后宫的大蛀虫。旁的不说,景仁宫竞然僭越的用了只能给帝后和太后用的银骨炭!她是宠妃,用用也就罢了,可景仁宫用炭的量简直匪夷所思。从每年十月初一直到次年三月末,整整半年的时间,景仁宫都要用炭。每年景仁宫用的炭就占了后宫用炭一半的开支。“太子妃,您瞧瞧,上个月景仁宫从内务府领了东珠,规格超过了皇贵妃。”
太子妃冷哼一声:“她这是发梦想当皇后吧。”主仆二人正对景仁宫昭然若揭的野心嗤之以鼻,忽而奴才提醒说太子爷回宫。
太子妃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衫,又凑到铜镜前仔细检查一番妆容,这才出门迎接太子回宫。
太子此刻满脸怒容,太子妃心下一沉,凑上去正要开口安慰,猝不及防间,太子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力道之大,她的钿子头都被打落在地,顿时披头散发。“爷,我到底做错什么?您要这般责罚我?”“谁让你惹景仁宫?混账东西!方才汗阿玛将孤训斥了一顿,孤因为你的愚蠢,丢了内务府!”
“今后再敢惹景仁宫,孤定不饶你!哼!”太子妃心下骇然,瞬间就明白景仁宫那贱妇到养心殿告状了,才害的太子丢了脸面,所以才回来对她置气。
太子妃愈发怨恨乌雅氏那搬弄是非的贱妇,好啊,今后就走着瞧!第二日一早,万岁爷下旨令四妃和大阿哥福晋,三阿哥福晋协理后宫的圣旨就传开。
听到万岁爷并没有让景仁宫协理后宫,太子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万岁爷宁愿跳过景仁宫德贵妃,让四妃协理后宫之事,显然并没有如她意料中对德贵妃宠爱有加。
否则德贵妃哪里只是区区贵妃,早就当上执掌中馈的皇后。承乾宫皇贵妃才是万岁爷最器重的宠妃,万岁爷甚至宁愿后位空悬多年,也不愿意让任何人越过皇贵妃。
这日,吴雅的二叔乌雅岳色亲自领着奴才送来了几大箱子的银骨炭。吴雅瞧见二叔的顶戴花翎和补服都升了一级,忍不住欢喜。“娘娘,奴才方才刚从养心殿回来,万岁爷有旨,今后您需要什么尽管派人来内务府领,万岁爷说了,内务府是您的内务府。”吴雅诧异的看向二叔。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二叔。”
“前头那位赫舍里一族的管事办错了差事,被摘了顶戴花翎。”“阿.….“吴雅忽然有些愧疚,她其实知道自己每年要的炭逾矩,可旁人因为她的错误,而丢了官,她着实愧疚。
“娘娘不必愧疚,那赫舍里大人也并非清正廉洁之人,奴才顶了他的差事正好。”
吴雅的二叔素来是个板正之人,此时看到二叔一脸鄙夷,她就知道那位被皇帝革职的赫舍里大人的确不该留,于是也放下了愧疚之心。只是她愈发觉得不安,就怕加剧她与毓庆宫不可调和的矛盾。此时兰翠来报,说钮祜禄贵妃母子来了。
吴雅与二叔寒暄两句之后,又提醒二叔需管好内务府,别让万岁爷操心,就到前厅会客。
她才踏入前厅,就听到钮祜禄贵妃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喘息的声音就像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让人胆战心惊。
入了正殿,待看清楚钮祜禄贵妃的脸之后,吴雅更是吓得咬唇。“怎地才一个月没去瞧你,竟病的这般重?你唤人来说一声,我自去你宫里说话即可,何必拖着病体前来。”
“德贵妃,本宫母子想与你单独说几句体己话。”吴雅看着钮祜禄贵妃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于是扬手让奴才们退下。此时钮祜禄贵妃在十阿哥的搀扶下,母子二人忽然跪在了她脚下。“贵妃,你这是做什么?你们快些起来。"吴雅被这对母子莫名其妙的跪拜吓了一跳,赶忙亲自去搀扶钮祜禄氏起身。此时钮祜禄氏起身,又让十阿哥给她磕头。“玛璟,我快不成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十,他今后没了额娘,该如何在紫禁城里立足,明年冬,他就能完婚,再过几年才能出宫开府别居。”“求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小十,护他一生衣食无忧即可。”“十阿哥是皇子,又有谁能伤害他,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明年等着喝儿媳敬茶。”
“玛璟,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信吗?”
吴雅默然。
“我只求十阿哥一生衣食无忧,求你看在这些年来我并未苛待过你的份上,看顾小十可好?”
“小十,今后凡事都要听你德额娘的话,否则额娘死不瞑目,记住了吗?”“是.…"十阿哥此时已然泪流满面,在额娘的授意下,不住的对德贵妃磕头。他虽然不知道为何额娘将他托付给德贵妃,可他素来对额娘说的话言听计从。
眼看着钮祜禄贵妃拖着摇摇欲坠的病体又要跪下,吴雅赶忙含泪将她搀扶起身。
“好,今后小十就和我亲儿子一样,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人欺负他。”
“玛璟,谢谢你,有你这句话足矣。”
此时钮钴禄氏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颤抖着手交给乌雅氏。“玛璟,我与皇贵妃恶斗多年,她并非良善之辈,这是我赠予你的礼物,若今后你与皇贵妃反目成仇,这东西能要她的命。”“我本想拖她一起同归于尽,可如今是来不及了,这东西在你手里才更有分量。”
“玛璟,我希望你这辈子都用不到这东西。”吴雅满眼惊骇,将那密信藏到了袖子里。
送走钮祜禄母子二人之后,吴雅绕到屏风后,打开了那密信。此时兰翠正伺候在门外,忽而听到里头传来砰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倒下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