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香宜私下里对娘娘表示佩服时,绯晚却是摇头。
“人一旦身处高位,很难主动关切底下人的喜怒哀乐,银珠的排揎,只是恰逢其时罢了。恰好他那时刚因对我起疑而心生愧疚,恰好,我身上正带着太后导致的伤,更恰好,他因为要收拾太后,不得不送我进宫正司,让太后掉以轻心。他对我动心了,却又利用我了,他心里的不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所以银珠才能趁虚而入。”
香宜不解“娘娘那时候,还没收到当晚张麟奏报引起陛下大笑的消息,怎知陛下对您有愧呢?”
“他不喝我送的汤,必是疑我,他疑我,必会即刻就查。一则他性子如此,二则此时关键,他绝不容许宫妃勾结朝臣让他后院起火。”绯晚目光清亮如星子,“他白日查,晚上来见我,必是调查有了结果,且不是坏结果。否则以他的性子,会隐忍不发,查实了所有证据再处置我,而不是立刻见我。他既然来了,那就是心绪波动,需要找我慰藉了。”
香宜想了想,以她对皇帝有限的接触和了解,似乎皇帝确实是这样的人。
可叹娘娘早就料到并有布置,因势利导。而她,却还需要娘娘仔细解释,加以教导。
但这都是次日的事了。
当天这个晚上,她只是惊叹于娘娘的应变和银珠的超常发挥,默默随侍在旁,观察着主子和陛下的一举一动,以便随侍配合主子。
“晚晚,你身上的伤,又疼又痒?为何?”
“陛下莫信宫人胡说,没有这回事,臣妾好着呢。”
譬如绯晚和皇帝这样说话,香宜便立刻上前解释“禀陛下,娘娘这两日都是如此,太医说伤得太重,所以伤处好转时就会痛痒交加、难以忍受。娘娘辗转不能成眠,这几日加起来也没睡上两个时辰。”
皇帝便十分心疼,牵着绯晚的手,即刻吩咐人去太医院取止痒止痛的对症药,而且要用最精贵的药材。
又叫曹滨立时去私库里,挑了一盒子珍贵的珠宝首饰拿来,赐给绯晚。
小蕙不是问陛下的赏赐会比悦贵妃的好么?
满箱子珠光宝气,每一件,都比那只鸡血镯更值钱!
“陛下,臣妾不要赏赐,只要您一个恩典。”
绯晚下拜,一脸惶恐,小心翼翼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