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四月，我愿意。”
见她点头，季四月眉眼弯弯，眼里笑意更浓，他对她说：“好。兰度，你跟我来。”
那是与便利店相背的方向，方兰度跟在他身后，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慌，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难过？是为什么而难过呢？
方兰度不清楚，只是越来越沉浸在这种来源不明的情绪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深陷其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声音，是季四月在喊她的名字。
“兰度。”
方兰度猛然回神，看着已经转过身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季四月，心中有些慌乱，就在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季四月开了口。
“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兰度你。”
方兰度迟疑地问：“……什么事？”
“其实，我不姓季。”他顿了顿，似乎要给她缓冲的时间，“我是叫祀乐没有错，不过，这两个字并不是你知道的那两个。”
——祀乐，祭祀的祀，礼乐的乐。
方兰度愣住：“所以你是……”
他认真道：“祀乐，我是寻祀乐。”
说完这句话，寻祀乐走近了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
方兰度还在消化他名字的事，并没有注意他的举动，所以没有刻意避开。
等她反应过来时，寻祀乐的手指已经碰到了脸颊，她真切感受到他手指的微凉。
“你……”
“兰度，等一等，不要说话。”
他就这样打消了方兰度说话的念头，方兰度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种种疑问似乎也就此烟消云散了。
脸颊处冰凉的触感越发清晰，方兰度只是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身子一动不能动。
而这种情况下，她没有生出一丝想要逃离的想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寻祀乐已经收回了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方兰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打算看向其他地方缓解尴尬，却发现一个令她恐惧的现象。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又立刻看向寻祀乐，有些颤抖地叫出他的名字：“寻祀乐。”
“怎么？”
被喊着名字的人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方兰度见他还没有发现，心急如焚地为他指了指一旁的景，那里已经显出虚化的模样。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的是不太对。
她以为寻祀乐会和自己一样觉得眼前的异样不正常，没想到他只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看着她。
他还在笑着问：“怎么了，兰度？”
怎么了？
方兰度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真的没有看到，还是……这一切其实和他有关？
想到这里，她更加慌了，问他：“寻祀乐，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里很不对么？”
没想到，寻祀乐竟然不答反问：“兰度，有什么不对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兰度突然觉得，他一直维持的笑容里，似乎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真的……
方兰度心里一悸，立刻低下了头，尽量平复着紧张至极的心，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其实，此时的她已经被惊吓到几乎不能思考了。
四月，祀乐。
季四月，寻祀乐。
两个名字，其实是同一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可是，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现在的一切都已经不正常，连同他也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方兰度陷入无尽的纠结中时，突然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她就这样被紧紧禁锢在他的眼前。
她尝试着挣脱，可是用尽了力气，也是挣脱不开的。
“寻祀乐，你这是做什么？”
方兰度恼怒地看着他，脱口便是这质问的话，他却并不理睬，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然而，方兰度却在这样强势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丝紧张，这紧张源于寻祀乐。
他在紧张什么呢？
“寻祀乐！”
渐渐地，方兰度也被他的这种情绪感染，下意识再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寻祀乐听到她的声音，却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她听到耳边的呢喃：“兰度，你答应了要帮我一件事，那么现在，就和我一起走吧。”
“……好。”
方兰度以为自己说“好”，寻祀乐就会将自己放开，没想到这拥抱越来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亲眼看着那些景物虚化得越来越严重，又因为挣脱不得心慌不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只能任他抱着，直到恐惧将她彻底罩住。
一阵风过，冰凉而彻骨。
风声在耳边呼啸，寻祀乐松了手臂的力道，方兰度本以为自己会轻松些，却毫无预兆地就此昏了过去。
寻祀乐垂眸看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人，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半晌，只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