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相信吴一玥讲的故事,也很感动。 虽然周寄榆表达喜爱的方式原始到可笑,但是她却刚刚好就吃这一套。 她敏感又多疑,病重程度离曹操梦中杀人也不远了,周寄榆误打误撞的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一颗有力跳动真心让任何技巧都黯然失色,也让时润清的疑心病羞愧难当。 对时润清来说,她所有的安全感都来源于真实。 可吴一玥的态度让她对周寄榆无端生出一丝怨怼,为什么会有如此被上天眷顾的人? 生来便有普通人遥不可及的财富和地位,天生有种让人愉悦的气质和磁场,大学创业竟也一帆风顺扶摇直上,甚至现在连追女生,都有暗恋自己的优秀女性为他说话! 时润清知道迁怒到周寄榆身上是没道理的,可她就是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有的人生来便拿主角剧本,其他人不论多努力多优秀,都只能为其做配? 凭什么有的人只要不躺平啃老就是上层精英,稍微努努力就是人中龙凤? 她出道参加的那届模特比赛,努力训练却不敌主办方空降的选手;来到欧洲在获得德巴谢先生青睐之前,因为是亚裔而得不到主流肯定。 她不甘心,一次次地问凭什么? 才有了如今的她,足以和天之骄子们分庭抗礼的她。 她骄傲极了。 正当时润清斗志昂扬磨刀霍霍,想要灭一灭周天骄的威风时,定睛一看,对手正一不小心生嚼了几粒花椒被呛得梨花带雨…… 算了,胎投得好也不是他的错。 于是,这顿践行宴最终还是宾主尽欢地圆满结束了。 时润清从她的纸袋子里拿出三个麦秋斯标志性的小黑盒,递给三人。“总该是我为你们践行,一点小礼物,祝你们一切顺利,旋风越来越好。” 免不了又是一套“谢谢”“不客气”。 给吴一玥的是一个设计精巧的珍珠胸针,两位男士的则是袖口袖扣。 周寄榆瞄了眼程昊的,是稳重的古铜色珐琅,而自己的则是明朗的蓝水晶,满意地合上了盖子。 出了饭店,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依依不舍。 “你怎么回去啊?我们送你?”程昊问。 他们的司机早早等候,站好最后一晚岗。 时润清颠颠手里的头盔,“踩滑板车呗。” 她等着他们再次盛情相邀,届时自己再勉为其难地同意。 “那行,我们先走了,注意安全。”程昊拉开车门,和吴一玥扬长而去。 被遗弃的周寄榆:好兄弟! “太狗了!” 他喜形于色地表演愤怒和无奈,“我只能和你一样骑滑板了,先送你回家吧,晚了不安全。” 时润清深深地望着他沉默不语。 周寄榆寒意顿起,对天发誓,“不是我指使的!” 时润清忍俊不禁,“走吧。” *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从骑滑板车也要带摩托车头盔就能看出来,时润清十分注重交通安全。她目不斜视地开在前面带路,饶是周寄榆想说话也没机会。 古典默剧一般,巴黎的夜就像溪水冲石,从两人周身缓缓流过。 他们从拥挤杂乱、巴黎人真正居住的13区一路西行,往宽阔典雅、华国人印象中的巴黎去,从现实往梦幻中去。 天色已晚,游客也已回巢,越往市中心去,街上的行人越稀少,荷枪实弹的警察越来越多。 华国人对巴黎的偏爱,体现在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叫“东方巴黎”的小区。 但是,真正的巴黎却与人的想象大为不同,这巨大的落差甚之让许多慕名而来的日本游客患上了“巴黎综合症”。 无论如何,这里是时润清目前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母系血统的故乡。 “我家就在这附近,谢谢你了。” 时润清把滑板车放回停靠点,朝北指了个方向,“沿着这条路走,就能上桥过河回酒店。” “行。”周寄榆答应得干脆,作势就要走,腿蹬一半又停下。 “怎么了?”目送他离开的时润清一级警备,难道要演偶像剧! “没事。” 周寄榆一条长腿控制着车体的平衡,双手在兜里掏来掏去,“你又请我吃饭,又送我珠宝,我也不能光拿你的吧。上次那条项链,你收下吧。” “不行,那太贵重了。” 时润清拒绝得坚决又干脆,“我送你的这个袖扣不值多少钱。” “你不要那我也不要。” 周寄榆赌气一般,摸出那个他自收到就一直藏在身上的小黑盒,往时润清胸前丢去。 长腿一蹬,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国见!”周寄榆背对着懵懵捏着饰品盒的时润清潇洒地挥手。 不要就不要。 时润清把盒子放进口袋。 走了几步,却感觉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完了,还是被演了! 虽然第七区的治安相对不错,时润清还是顿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