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中又是一种诡异的安静,他打算让朋友们离开这里好让自己能够肆无忌惮地流点眼泪时门被轻轻地敲了几声。
“滚开!”他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不耐烦地冲着门大吼了一声,门外的人他不知道是谁,但他的脾气早就让他抓起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扔了过去。
苹果‘咚’的一声砸在厚重的木门的声音上比门外陌生人的敲门声还要大,敲门声戛然而止,西奥多在苹果飞到远处砸落在墙壁上时到达了门前。
他打算为门外的人开门时自己也顺便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与罗丝在自己寝室的壁炉里见面。
可是门打开后圆厅中昏暗的灯光让他差点没有看清站在面前的人,郁金香正举着敲门的手,瞪着受了惊吓的眼睛看着他。
“郁金香?”西奥多把门彻底打开,他为郁金香让出了位置,让正发脾气的德拉科能清楚地看到她。
“郁金香?”赫尔墨斯站了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郁金香’时德拉科愣了一下,他又抽出泡在药水中的手,迅速收起占据了整条长沙发上的双腿坐了起来后抓过绷带在手上缠了几圈。
“我——跟着潘西进来的——”郁金香还站在门外,她紧张地攥着双手探着脖子看了一眼寝室中:“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是我们打扰你们了。”赫尔墨斯摇摇头,他抓起自己长袍就冲着门外走去。
他在离开这里时,看着刚刚还处于发疯边缘的德拉科现在正眨着眼睛无辜得像猫头鹰一样盯着郁金香。
他与布雷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布雷斯心领神会的将口袋中的一只伸缩耳扔在了门的一旁。
郁金香看着赫尔墨斯为她关上了门,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还在门口站着。
她扫视了一眼即使点了明亮的烛灯仍然属于暗色系的寝室,对着那个不易被人察觉的伸缩耳施了‘闭耳塞听’后才慢吞吞地走到德拉科的面前。
“为什么坐在那么远的位置?”德拉科看着郁金香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坐下,他的手原本想拍在自己坐着的沙发上,又换了个想法,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请坐。”
郁金香站了起来,她绕过了德拉科邀请她坐下的沙发,径直坐在了德拉科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乌姆里奇的羽毛笔是惩罚人的东西,我一定不会三番五次地招惹她。”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德拉科疑惑地问。
“当然有关系!”郁金香提高了声线:“因为我没有接受惩罚,所以我才不怕她。”
“你现在怕她吗?”
“当然不,我讨厌她。”郁金香挽了挽耳后跑出的黑发:“但是我不会再招惹她。”
她捧起德拉科的左手难过地吸了吸鼻子:“你受伤才是我最讨厌的惩罚。”
“呃——郁金香。”德拉科僵硬的后背软了一些,他低了低头,看着自己鼻尖前方郁金香耳边别着的钻石星花。
她还戴着他的礼物,这件礼物算得上他们定情的信物。
他抿紧因为偷偷笑而差点咧开的嘴,右手攥住了郁金香背后的沙发靠枕。
“我们不怕她。”他毫不在意地说:“这些不算什么。”
“很疼,对不对?”郁金香小心翼翼地将缠得乱糟糟的绷带解开,她打算好好给德拉科绑好,结果她又因为那丑陋血腥的伤口暴露在眼前而眼泪汪汪。
“不疼,真的。”德拉科柔声细语地安慰着郁金香,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用拇指抹去了她的眼泪:“别哭了,你的眼睛明天会肿成核桃。”
郁金香心疼地抚摸着他的手背边缘,她的眼眶红红,突然轻轻拽了一下德拉科的指尖。
“嘶——”德拉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他在郁金香的眼神中又顺着皱成一团的五官挤出一个笑。
“骗子。”郁金香看着德拉科疼的泪光盈盈的眼睛:“你明明都疼的快哭出来了。”
“男人不会在女人面前掉眼泪。”德拉科轻咳一声找了点面子,他左右打量着郁金香给他重新包好的左手,挪了挪位置向后靠在柔软的靠枕上。
“谢谢你的帮忙。”德拉科十分客气地说,他的胳膊早就悄无声息地绕过郁金香的背后,搭在她背后一长串的靠枕上。
郁金香会靠在他的胳膊上吗?
他的眼睛不断的向她的背后与她胳膊之间的距离瞟,他的脑子里开始像走出马厩在庄园中撒欢的波塞冬一样跑来跑去,他的胳膊悄悄动了动靠枕,想要提醒郁金香可以靠在在上面。
可她还是坐的板正,像随时都会离开这里似的。
郁金香只是安静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左手,他的左手似乎比他本人更重要。
她伸手轻轻攥着着他在纱布外自由且落单的拇指,温热的掌心裹着他的指腹,手指还在磨来磨去。
指纹与指纹的摩擦比任何一件事都要暧昧。
原来掌心的贴合真的能够代替嘴唇的触碰。
他有些心猿意马,脑袋又像夏日炎炎时爆发的山火。
他似乎能听到橘色的火焰烧的那些树枝噼里啪啦,而郁金香身上的香味也加重了他的沦陷。
“你——”他咽了咽口水,张着嘴巴呆呆地仰头看着郁金香起身脱掉了累赘的长袍,她的膝盖跪在柔软的沙发上,双臂环绕他的脖子蜷缩在他的身旁。
‘梅林的胡子。’他的右手在郁金香的身后又画了十字:‘原来祈祷真的有用。’
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赫尔墨斯今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