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桑榆惦记着的谢景行本人,此刻正被应聘公司主面试官刁难——
“每一个来面试的人都要填写家庭成员信息表,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你为什么不愿意填写?是因为你父母的职业让你感到羞愧吗?看来你的内心很自卑。”
“你的简历上显示你的专业成绩常年第一,大赛获奖不计其数,显然你很优秀,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想必也是因为自卑。”
“自卑的人不适合在金融业发展,除非你能给我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今天这场面试到此结束。”
主面试官说完这番话,将谢景行的简历往面前的长桌上一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场的另一位副面试官面露不忍,悄悄向谢景行做手势,示意他服软,千万不要硬杠。
可谢景行是谁?
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桀骜不驯的南大拽王,恣意妄为,离经叛道,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不可一世,岂会被别人的几句言语攻击折了傲气?
“呵。”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轻笑,笑声来自谢景行,音量不大,却轻狂至极。
这让端坐高位的主面试官眉头皱起,不悦地问:“你笑什么?”
谢景行没有回答,起身大步走过去,在对方疑惑又戒备地眼神中,双手啪地一声按在两人之间的长桌上。
主面试官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威胁说:“你还想不想面试了?”
谢景行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给了对方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简历,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主面试官当即气得站起来,指着谢景行的背影厉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个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有什么资格对我甩脸?你给我站住!”
谢景行闻言果然站住了,他一手搭在半开的门上,一手拿着简历垂在身侧,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向身后气急败坏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你为什么如此在意我的态度?是因为自卑吗?”
一句话让主面试官的脸刷得一下变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副面试官则目瞪口呆心怀敬畏地朝谢景行离开的背影竖起大拇指,默默在心中道了一声勇士,不料正好被主面试官看到,于是连忙用另一只手将竖起的大拇指压下去,故作嫌弃地说:“像他这种有骨气的人,不适合咱们公司,走了也好。”
主面试官:“???”你骂谁?
面试场地外,一身骨气的谢景行正被敖跃追着问面试结果,他扬了扬手里的简历,答案不言而喻。
敖跃一脸痛惜,拍着谢景行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老谢,你不如去南普陀寺拜拜。”
谢景行不解地偏头看他。
敖跃继续说:“咱们寝室四人,老王和老张上学期就签了工作,现在已经去实习了,我呢,学渣一个,找工作艰难不奇怪,可你是咱们金融系的瑰宝,一个牛逼到不给人活路的顶级学神,却次次面试被刷,哪怕是拿到了offer,也会莫名其妙被放鸽子,这不就邪门了吗?”
谢景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不是对敖跃,而是对其他什么人,但他没有明说,只道:“这事另有缘由,求神拜佛没用。”接着随口岔开话题:“明天的体测准备好了吗?”
“肯定没问题!”敖跃一脸志在必得:“我已经在南普陀给菩萨上过香了,三柱!”
然后就收获了谢景行一个关爱智障般的眼神。
另一边,酒足饭饱回到寝室的桑榆,也收到了周成英的的回复——
周成英:明天上午九点半,谢景行在上弦体育场做体能测试。
桑榆明天上午最早的一节课十点钟开始,半个小时足够了,于是回过去“谢谢”俩字,正要退出聊天页面,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周成英:听说你向谢景行表白了?牛逼啊同学!我相信你一个月内必能拿下他,所以办月卡吗?只要九十九,谢景行本月动向全都有。
桑榆:“……”
这是什么商业鬼才。
桑榆果断拒绝:不办,我不打算追谢景行。
周成英:同学,这聊天记录要是被谢景行看到,他指不定得把你的情书退货。卡可以不办,话不能乱讲,看在你是老客户的份上,封口费给你打九折,诚惠四毛五。
桑榆:“……”但凡是你多要点,我都能告你敲诈勒索。
桑榆巴不得谢景行退货,好心情地在对话框地慢悠悠地敲下一行字。
桑榆:前面那句我爱听,再说几遍。
周成英:没问题,五毛钱一遍,你要几遍?
桑榆:“……”
这同学有毒。
更毒的是,第二天上午她在三万六千平方米的上弦体育场来来回回东寻西觅,几乎走断腿,都没有找到谢景行。
而当她发信息去问周成英时,才得知谢景行体测的地点临时改到了演武体育场,为表歉意,周成英免费送了几句她爱听的话——
“这聊天记录要是被谢景行看到,他指不定得把你的情书退货。”
桑榆:“……”
光说不练算什么好汉,你倒是发给他看啊!
现在九点四十三,距离上课时间只剩十七分钟,再扣除从演武体育场到中文系教学楼的步行距离,她最多只剩下十分钟时间用来从上弦体育场跑到演武体育场,并完成向谢景行道歉的全过程。
一秒都不能浪费,桑榆拔腿便朝演武体育场冲刺。得益于长期踩点上课,她跑步的速度不慢,三分钟之后便成功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