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罢了,还说爱慕溪儿,他张口就来,他一个还不够,还想勾搭溪儿威胁他。
这还不奇怪?
苍梧收回视线,接着在纸上勾画,淡声道:“你走吧。”
“几个月前,洛神阁突然有人找你被我截下,我便将此事告之主人,是他让我故意告诉黑袍,心法和金蚕在你这。”兰玠看着他,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苍梧握笔的手跟着顿了一顿。
这件事苍梧知道,但他想不通兰玠为何要坦白,他虽有意要放了兰玠,但他知道,兰玠的主子不会放过他,他现在横竖都是一死。
“你也说对了,主人的目标一直都是心法,我一直套不出心法,主人便让我将功补过,他得知你重伤,于是让我来取你性命。”
“......”
“不错,从前我说喜欢溪儿是也装的,可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兰玠又苦笑了一声。
相比苍梧,苍溪儿太过于温柔,他们是两个极端,于是他选择从苍溪儿下手,可装着装着,最后到底还是他输了。
他早就臣服于温柔。
“潜伏在你们二人身边这么多年,终归是有了感情的,奸细能做成我这样,也是我的耻辱。”
“......”
“就当做是我的临终遗言,穹苍宫里不仅只有我...”
兰玠话还没说完,自屋外传来数个不明物体,朝着二人这边飞来,苍梧随手甩出几道银针,截其去路。
他又往竹屋外追了出去,抬眼望去,几位长老正风尘仆仆地往这边赶来。
一群人见他无事站在竹屋外,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苍梧回了竹屋,便见兰玠到地不起,鲜血自他的颅顶处涌出,苍梧俯身拔出穿插在他头颅的钉子。
此时,几位长老已来至屋内,他们的面色都不太好。
不是说他重创吗?重伤是这模样?还能杀人?
“这...”其中一位长老唏嘘,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事说事。”
苍梧侧首扫了几人一眼,语气冷淡。
因苍梧将宫主之位暂由邧千尘掌管,邧长老便首当其冲,一头往沟里栽,拉不回那种。
“近些日子,江湖上有关宫主的谣传,传得火热,不知宫主能否给个出合适的解释。”他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硬气了不少。
苍梧面露不豫,“解释?”
邧长老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心想他居然也有今日。
“也对。”
苍梧来至桌前,垂眸看着未作完的画,提笔描绘。
他说完这话就没了下文,几位长老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空气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许久后,苍梧开口道:“百兽塔就是解释。”
几位长老听完后,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可使不得呀,宫主不想解释也无妨。”
司马长老连忙上前阻止,扼腕长叹:“邧长老年事已高,受不了那样的折腾。”
百兽塔里面关着各类毒蛇猛兽,是往年穹苍宫为激发弟子潜能所筑,因闹过不少人命,便成了穹苍宫的禁地。
还以为他转了性子,乘此机会教训他一番来着,谁知他杀了兰玠不说,还变本加厉。
“那你去陪他。”苍梧抬眸睨他,漆黑的眸里没有什么温度,“还愣在这里作甚,需要本座送你们一程?”
他全完无视他们投过来异样的目光,又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是本座对你们太过仁慈,听不懂话?”
这仁慈不要也罢。
闻言,几位长老只好憋着气退下,说是好好教训他来着,结果又是什么都没干。
最后,苍梧又叫住了他们,要他们把地上的尸体清理干净。
还说他重伤遇刺要闭关数月,让他们老实点,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他不会放过今晚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连过去了两月有余,苍梧除了让宁悦带人手去帮郁桐,也会时不时地去找她,偶尔几次碰到萧澜,两人便会互怼几句,顾君也不例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组织的伤员多数都好得差不多,苍溪儿每天都忙活着给他们绣喜服,苍梧把胖鼠丟给了郁桐,还胖了几圈。
天渐渐转凉,地上黄叶遍地,凉风飕飕,掀起满地的秋色。
闹市中,郁桐双手捧着一个绛色盒子,里面装的是绯色珍珠,苍溪儿先前就看好了,让她今日过来取。
在走至拐角处时,她瞥见几个地痞拿着短匕在霍霍。
倏地,她的额际传来阵阵疼意,恍惚中,她见到有人朝着她这边走来,举匕指向她。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睁开了眼,一双美目充满了疯狂的杀意,她反手将来人手里的短匕捅向他的身体,然后又拔出。
须臾之间,鲜血侵染了整个大地,路边的尸体横七竖八。
绛盒落地,盒盖被砸开,绯色珍珠一颗颗滚落,在地面蹦跶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与血泊交汇在一起,洒了满地。
郁桐站在那里,自眼尾处落了几点红猩,她额间的青丝飘然,狂风卷起被鲜血染红的裙摆,又扑簌着落下。
她忽而晃了下神,一脸茫然地看着带血的匕首,然后再看向满地的尸体,目色微凝,脸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