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又是做什么?我好好打着猎,太常卿却伸手接一把,找死也不用这么麻烦,非要接本将的箭。”那人显然不悦。明明是他的箭伤了元修,语气间却尽是埋怨。
元明月看了看元修的伤,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自是瞧见了,饶有兴趣地问:“这是太常卿的姬妾?”
元修说:“将军误会了,我哪是找死,我是怕将军的箭万一误伤了人性命,就扯不清了。”
那人哈哈一笑:“姬妾罢了,死就死了,不过和地上那银狐无二,还真当个人物。”
元明月受到莫大的羞辱,若不是元修,恐怕那一箭凶多吉少。她说话掷地有声:“阁下同样误会我了,我并非孝则的姬妾,妾为元姓,高祖文帝是我的祖父。”
那人却觉得可笑:“还搬出来高祖皇帝?这么说,你是陛下和太常卿的族亲,本将尚要称一句公主了。”
明月道:“公主不敢当,妾元尚未受封。”
那人说:“……既然你介绍了自己,那我也自报家门吧。”
一呼一吸间,那人郑重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尔朱兆。”
尔朱……
元明月几乎屏息,这个姓氏在元魏的朝廷中十分响亮,甚至与元氏分庭抗礼。
明月收拾了下心情,不落下风地回复道:
“元明月。”
尔朱兆纵然觉得有趣,可让元修受伤着实不是他的本意。
元明月追问:“将军为何射我?只是因为将军觉得我是哪个王公的侍妾,死了也不打紧?”
尔朱兆说:“实在抱歉,先前本将射中了银狐后,错把姑娘当成了鹿,这才放箭。”
元修才不信他这套说辞,阴阳怪气地道:“把人当成鹿?将军眼神不好,却还精于骑射,着实使人佩服。”
元明月的关注点在于其他:“什么?银狐是你射中的?可我明明……”
“姑娘也放了箭?”尔朱兆挑挑眉头,“可那银狐上只有一支箭。”
元明月说:“万一是我的箭呢?”
尔朱兆非常自信:“是我的。姑娘不信,大可去看看。”
明月听见元修轻叹了一下,可见元修也不认为元明月射中了。元明月不肯妥协,坚持道:“好,那我就查验一下。”
元明月回身去看那只银狐,箭柄上赫赫然刻着“尔朱”二字,她再一瞧,她的那只箭孤零零地躺在灌木丛中,就这样,她输得彻底。
尔朱兆笔挺地坐在马背上,挑衅地问:“怎样?是不是本将的箭?”
“……是。”元明月失望地回答。
随侍的小厮终于赶了上来,尔朱兆只抬抬下巴:“去。”
元明月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银狐被尔朱兆得了去,心中自然不是好滋味。